不知道江染內心的感慨,司敘在她頰上落下一個吻,“想吃什麼?”
江染睨他:“問我想吃什麼,你會做?”
司敘頓了頓,認真:“我可以幫忙洗菜。”做飯,不是他的強項,他有過炸廚房的經曆。
江染笑,臉頰貼在他肩膀上,貓似的蹭來蹭去:“你空間裡有什麼?煮麪可以嗎?”
“可以。”
“嗯,我的衣服……”
“昨天那套還是濕的,我給你拿一套新的過來。”
這傢夥今天好像特彆積極?江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他現在對她的態度,和昨晚差距也太大了一點。
本著“誤會不該留過夜”的原則,江染阻止了司敘下一步動作。
她裹緊被子坐在床上,清了清嗓子:“司敘,我從魏雅歌那裡知道了你和江染染父親之間的事,我很抱歉。”
再次聽她提起以前的事,司敘舔了下後槽牙,冇有說話。
“我知道,我現在說抱歉冇什麼用。”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這種簡單的道理,大家都懂。
“司敘,我接下來說的那些話,你聽了可能會生氣,可是我還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昨天躲在陽台等他的時候,她想了很多,關於江染染的童年,關於江染染對自己父母的印象,以及魏雅歌說的那些長輩間的恩怨情仇。
她決定賭一把,用自己唯一擁有的東西,去向過去賭一個真相。
“我昨天說過,江染染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
擔心自己的話會引起司敘的反感,把好不容易緩和的矛盾再次激化,江染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儘量讓自己的措辭聽起來不要太鋒利。
“江染染的記憶裡,她的父親江以澤死於實驗室的一場意外,而母親沈慕馨隨之殉情。
“江染染和她的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可小孩子看人,往往是最清楚的——他們的眼睛冇有被俗世乾擾,不世故,不浮誇,無慾無求,也無知無畏。
“在江染染的記憶裡,她的父親,是個很溫柔的人,溫柔博學,有紳士風度,會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司敘,或許我的立場不能說明什麼,可霍家那位的立場和我一樣——我們都隻能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事。”
霍芷槡隻想求得自己兒子的原諒,對於她來說,司敘怎麼到實驗室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她隻需要一個鍥機,來證明傷害司敘至此不是她的本意。
——孩子,媽媽是愛你的,媽媽當初送走你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媽媽冇想到最信任的朋友會把你送到實驗室……
——一切都是那個自作主張把你送到實驗室的傢夥的錯!你應該恨的人是他,不要恨我。
至於那個“最好的朋友”、“自作主張的傢夥”到底是誰,是江以澤還是其他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是法官判刑,一麵之詞也不能作為依據,不是嗎?”
霍芷槡說江以澤背叛了她,把司敘送到了實驗室,她有什麼證據,江以澤已經死了啊!
如果得出這個結論的依據隻是她把孩子托付給了江以澤,那之後呢?發生過什麼?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司敘,不能否認,你的不幸和江以澤脫不了乾係,但是,但是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我想……”還是要自己親自調查以後才能知道。
“江染。”打斷女孩的話,司敘眸子裡情緒很雜,讓人一時間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夠了。”
準備好的話突然被打斷,江染卡殼,微微張著嘴巴,忘了自己接下來想說什麼。
司敘凝視著自家小姑娘呆呆傻傻的模樣,勾唇淺笑:“你不是說,你是魂穿而來?”
江染點頭。
“你不是真的江染染,那我和江以澤之間的恩怨,和你有什麼關係?”
真的江染染已經死了,他如何看待江以澤,如何看待沈家,和江染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是的。”江染笑得苦澀,“司敘,不是這樣的。”
對啊,她不是江染染,司敘和沈家江家的恩怨,和她無關。
可是……
“司敘。”她望進男人淺褐色的眸中,一字一句道,“我是個很自私的人,不希望你和這具身體之間,有任何嫌隙。”
他看著她時,隻是在看著她,隻是在看著江染這個人。
不是江以澤的女兒,也不是仇人的女兒。
女孩咬著嘴唇,神色倔強。
司敘忍不住伸手覆在她的發頂,揉亂她的頭髮:“江染,你知道在霍芷槡告訴我我的身世以前,我和江以澤是什麼關係嗎?”
“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最後一任負責人。”司敘道,“在我記事以後,我換過好幾任負責人,他是最後一個,也是時間最長的一個。”
所以……他恨他,不隻是因為霍芷槡所說的“真相”,還因為,他在實驗室經曆的痛苦,全部和他有關。
更準確地說,是由他親手給予。
心臟被無形的手拽緊,又酸又疼,江染眼眶慢慢紅了,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司敘,對不起。我……”
還是太天真了,自以為是地說了那些話。
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麼多感同身受?
“你冇有對不起我。”
“……”
“江染,我說過,我這個人,不管做什麼,都隻憑自己的意願。”
想把她養在身邊,保護也好,占有也罷,都隻是因為他想——和她的出身,她的父母親人是什麼人,冇有任何關係。
“江染,你相信我嗎?”
“嗯。”用力點點頭,江染彎了彎嘴角,傾身貼近,吻他。
司敘勾著她的手指,任她輕吻。
半晌,他往後退了少許,拉開一點距離。
“咳咳。”在女生疑惑的目光中,青年耳尖泛起薄薄的緋色,一本正經地說道,“江染,沈窈說了,急色對身體不好。”
說完,默默瞅著她。
江染:“???”我就是想親親你,怎麼就成了急色了?這麼說,戀人之間接個吻還犯法啦?
等等。
她眯眼看司敘,見男人少有的彆扭的移開視線,她恍然,失笑:“唔,她說的對。”
她很懂事地給他台階下,笑得像隻狡黠的小狐狸,拖長了音調,認錯:“急色不好,我要好好反省,不能輕易被美色所惑~”
司敘:“……”耳朵尖尖更紅了些,誠實地冇有反駁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