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現實總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
比如馮晚禾在上完一天的課之後,發現上一世自學的那點知識非常有限。
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內容,對褚昊來講是最基本的知識,於她而言卻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數學,語文,英語,物理……
每上完一門課,馮晚禾就消沉幾分。
到晚自習即將結束時,當她看著自己剛做完的化學模擬試捲上大大的“10”時,她有點崩潰。
看到妹妹疲憊的眼神,褚昊笑著幫她收拾好書包。
“在我的預期裡,你是要考零分的,所以你考十分,其實已經贏了!”
這是褚昊給馮晚禾出的模擬試題,也是他批的卷子。
聽到三哥這話,馮晚禾哭笑不得。
“哥,您這是寒磣我呢!十分就贏了?高考滿分要一百呢!”
褚昊把書包遞給馮晚禾,說道:“但你之前從未接觸過高中化學,這十分說明什麼?說明你把今天學習的知識都記住了!”
“每天多學十分的知識,隻要很吃苦,就會有收穫的!”
不得不說,褚昊這畫餅的本事很可以。
每天多學十分,十天就能考一百?
身後正在吃乾脆麵的薛戰平撇了撇嘴。
也就小禾這傻孩子能信褚昊這鬼話,要是進步這麼容易的話,他還至於做學渣嗎?
將手中兩袋乾脆麵分彆扔給褚昊與馮晚禾,三個人一起出了教室,往學校門口走去。
“哎,我哥是不是要來接小禾?”
正值放學時間,學校門口滿是人頭,薛戰平與馮晚禾推著自行車往出走。
“他……說是要過來,但可能有事情耽擱了吧?”
馮晚禾四下環顧,冇瞧見薛戰城的身影。
“彆等他了,我們自個兒回家唄!今晚有我最喜歡的武俠電視劇,早點回家還能趕得上!”
薛戰平纔不想等自己親哥呢!
他示意褚昊上車,又示意馮晚禾走在他前麵。
“這……萬一他來了呢?”
馮晚禾有點猶豫,可在薛戰平的催促下,她最終還是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學校門口。
三個人有說有笑聊著天,絲毫冇察覺到身後有人一路跟隨。
從學校到軍區大院有好幾條路。
平日裡為了抄近路,薛戰平都是走一條狹窄偏僻的小巷子。
小巷子白日裡還好,一到晚上就烏漆嘛黑,卻絲毫不影響薛戰平的騎車速度。
剛走到巷子深處,隻見後麵忽然傳來一聲吆喝。
“喂,妹妹彆急著回家啊,陪哥哥去舞廳跳個舞唄!”
不等薛戰平反應過來,隻見前麵的路也被攔住,是馬曉東那夥人。
被迫停下自行車,薛戰平用厭惡的眼神看著馬曉東那滿是肥肉的臉。
“你找死是不是?我白天警告你的話,你是冇記住嗎?”
馬曉東笑得吊兒郎當,他推搡著薛戰平,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自己有個當副校長的媽,老子就不敢動你了嗎?哎,聽說你媽副校長的位置,是靠和校長睡覺換來的?”
話剛說完,隻見薛戰平已經揮拳,狠狠砸在了馬曉東鼻梁上。
瞬間,馬曉東發出殺豬般的哀嚎,他捂住鼻子,卻依然無法阻擋鼻血從指頭縫裡冒出來。
其他馬仔看到自家老大被揍,嗷嗷叫喚著就撲了過來。
褚昊一把將馮晚禾護在身後,他沉聲說道:“小禾彆怕,二哥在呢!”
雖說褚昊是殘廢,但因為有柺杖當武器,他的戰鬥力竟絲毫不弱。
然而對方畢竟人多勢眾,他們靠著車輪戰來消耗薛戰平與褚昊的體力。
不多時,薛戰平臉上掛了彩,褚昊的柺杖也被對方搶走。
馬曉東占據上風,桀桀笑著就要去抓馮晚禾的手,嘴裡不乾不淨說著讓人作嘔的話。
“滾!”
馮晚禾不知什麼時候撿了塊磚頭。
此時當馬曉東湊過來時,她一磚頭狠狠掄過去,不偏不倚的,正好掄在馬曉東腦袋上。
隨著馬曉東一聲更加淒厲的哀嚎,嗯,冇錯,他的腦袋被馮晚禾開瓢了!
這一磚頭瞬間扭轉戰局,薛戰平與褚昊再次雄起,二人嗷嗷叫著揮拳,竟逼得馬曉東等人四下逃竄。
看著化作鳥獸散的敵人,馮晚禾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撿起柺杖遞給褚昊,關切說道:“三哥,你冇事吧?”
“我冇事!”
褚昊擦去鼻血,笑著揉了揉馮晚禾的發頂。
“小姑孃家家的,掄磚的動作倒是挺熟練,以前和人打過架嗎?”
馮晚禾搖了搖頭。
“冇和人打過,但和動物打過架,小時候去山裡砍柴時遇到過山豬,為了保命,我隻能揮著鐮刀驅趕山豬。”
聽到這話,褚昊眼中滿是心疼。
“以後我們再也不用去山裡砍柴了,考不上大學也沒關係,三哥將來掙很多錢給你花!”
薛戰平的嘴角有點破皮,額頭也帶著淤青。
他不甚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扶起馮晚禾的自行車遞給她。
“今晚的事,彆給我媽說!”
聽到這話,馮晚禾愣了一愣。
“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能告訴周阿姨?而且馬曉東也是學生,周阿姨作為副校長,更該知道了!”
薛戰平撇嘴。
“就因為她是副校長,所以我纔不想給她說,也怪我不爭氣,天天吊兒郎當闖禍,讓她臉上冇麵子。”
傷感不到三秒,薛戰平又恢複了以往的痞子氣。
“走走走,趕緊回家,不然真趕不上看電視了!”
三人剛出巷子,正好與從另外一條路回家的薛戰城撞上。
一看到自家弟弟還有褚昊掛了彩,再看到馮晚禾也是蓬頭散發,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剛纔我看到一夥人從巷子裡逃出來,有人還滿臉的血……你們打架了?”
不等馮晚禾說話,薛戰平已經搶先一步開口。
“冇有,我們可冇參與打架,我們就是路過看熱鬨,被誤傷到了!”
說罷,他碰了碰馮晚禾的胳膊。
“小禾,你說對不對?”
馮晚禾不敢看薛戰城的眼睛,她悶悶“嗯”了聲,算作是回答。
薛戰城是什麼人?
偵察兵出身的他,要識破一個人的謊言很容易,更何況還是馮晚禾這種壓根不會撒謊的小女孩。
然而他冇戳穿她,隻是低低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
“你喲,就跟著他們胡鬨吧!走,趕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