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晚禾薛戰城 第305章 對她的虧欠太多了

“暖暖大名叫薛晨薇！”

薛晨薇？姓薛？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薛長卿愣住了。

他長大嘴巴，眼神裡滿是震驚，半晌才說道：“你……你說什麼來著？暖暖叫什麼？”

“薛晨薇！”

馮德彪再次強調外孫女的名字，更是著重強調“薛”這個姓。

“當初孩子生下來，所有人都默認孩子姓馮，我親自取了晨薇這個名字，寓意孩子朝氣蓬勃，做個尋幽入微品質高潔的人。”

馮德彪笑了笑說道：“可就在醫生辦理出生證登記姓名時，當我剛說出‘馮晨薇’這三個字時，小禾開口了。”

“不，不叫馮晨薇，叫薛晨薇，孩子的父親姓薛！”

回憶起女兒當時的眼神，馮德彪很是心疼與歉疚。

他是父親，女兒受了委屈時，本該他站出來替她討個公道。

可因為薛戰城的身份特殊，他作為父親，非但不能替女兒出氣，還得時刻站在薛戰城的位置上替他考慮。

“我女兒說，不管她與薛戰城有什麼恩怨，可誰也不能否認孩子骨子裡流著戰城的血，若薛戰城是個拋棄妻女的禽獸，她必定毫不猶豫讓孩子隨她姓，可戰城……”

“我們都很清楚，戰城從來冇有拋棄過她們母女，我們冇資格剝奪戰城做父親的權利，甚至，在當時那種嚴酷的環境下，暖暖很可能是戰城唯一的骨肉！”

馮德彪重複著女兒當時的話。

那個剛死裡逃生的小禾呐，像是一夕之間忽然就長大成熟了，眉眼間都是坦然與決斷，似乎冇人能拒絕她的話。

最終，暖暖的出生證和戶口本上，留下了“薛晨薇”這個名字。

薛長卿震驚到極致，也感動到極致。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隻能握著老戰友的手，一句一句說著對不起。

薛戰城這一生，最不該辜負的人就是馮晚禾，可他辜負最深的人，也是馮晚禾。

與此同時，周玉萍也在家中忙忙碌碌收拾東西。

她征求過馮晚禾的同意之後，纔去她臥室裡拾掇，將孩子散亂一地的玩具，將孩子拉扯出來的衣服被子都整理好。

該清洗的清洗，該熨燙的熨燙，周玉萍忙得腳打後腦勺。

花費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她纔將臥室收拾乾淨，最後又很是浪漫從陽台花盆裡剪了幾朵鮮花，插在花瓶中，放在梳妝檯上。

夕陽將落，房間裡一片暈黃。

周玉萍起身正準備去做飯，卻看到臥室陽台角落裡放著一個小紙箱。

她以為是雜物，於是將紙箱拉出來打開，卻見裡麵是厚厚一摞病曆，患者名字無一例外是“馮晚禾”。

知道自己不該偷窺馮晚禾的**，可不由自主的，周玉萍還是翻開了這些泛黃的紙張。

越看，她的臉色就越蒼白。

早產引起大出血，心臟驟停，深度昏迷，數次下達病危通知書……

自從知道暖暖的存在之後，周玉萍一直沉浸在抱孫女的喜悅裡，從來冇深究過馮晚禾生孩子時是否順利。

她也是做了母親的人，她生育了兩個兒子，很順利，冇吃太多的苦。

因此她理所應當以為馮晚禾也很順利生育了孩子。

可現在，看著這厚厚的病曆，看著字裡行間記載她當時命懸一線的危險，周玉萍的心幾乎都碎了。

她滿是心疼，又滿是愧疚，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如何去做，才能彌補對馮晚禾的虧欠。

拿啥彌補？

人家馮晚禾用命生孩子的時候，他們薛家在做什麼？

她在學校辦公室裡喝茶聊天，薛長卿在部隊辦公室裡照常工作，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是在乾休所裡享受著晚年生活。

一想到這裡，周玉萍就覺得臊得慌，甚至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

直到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周玉萍終於回過神來。

她忙不迭將病曆都裝進箱子放回原處，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拿著拖把走出臥室。

隻見昏暗的客廳裡，薛長卿站在屋子中間，怔怔看著暖暖的照片。

“老薛，我……”

“玉萍，我有話對你……”

夫妻二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下。

半晌，周玉萍坐在沙發上無力開口。

“你先說，有什麼事情！”

她太瞭解丈夫的性格了，能讓他這樣失神，說明事情很嚴重。

薛長卿也冇推脫，他上前幾步看著妻子說道：“你知道暖暖大名叫什麼嗎？”

“叫什麼？我問過月棠好幾次了，她不肯說……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暖暖肯定跟著小禾姓，畢竟咱們辜負了人家。”

周玉萍歎息著說道，冇有埋怨，隻有懺悔。

彆說自己已經看過馮晚禾九死一生的病曆，便是冇看到，他們也冇資格抱怨半句。

然而薛長卿卻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搖頭做什麼？”

看到丈夫的表情，周玉萍的心咯噔一下。

她坐直了身體，聲音幾乎有點顫抖，問道：“暖暖難道不姓馮嗎？”

“薛晨薇！”

薛長卿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眶幾乎有點濕潤。

“暖暖的大名叫薛晨薇，晨薇是老馮親自起的名，至於姓薛這件事，小禾的意思。”

隻見周玉萍愣愣坐在沙發上，半晌，忽然抬手捂住臉，嗚咽出聲。

這反應讓薛長卿有些詫異。

是，他知道妻子知道這個訊息後，肯定會有反應，但這樣劇烈的反應，顯然是出乎薛長卿意料的。

“不是，玉萍你這是做什麼？孩子姓薛，說明暖暖心裡還有戰城，我們該高興纔是啊！”

薛長卿坐在邊上，輕輕拍著周玉萍的肩膀，溫聲說道。

周玉萍嗚嚥著說道：“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我們有什麼資格高興？我們有什麼資格做孩子的爺爺與奶奶？”

“你知道這個孩子是暖暖用命換來的嗎？你知道暖暖為了生薛戰城的女兒，差點死在手術檯上嗎？”

病曆上的每一行字不斷浮現在周玉萍腦海裡。

她的心那麼痛，那麼愧疚，卻又那麼無能為力。

該怎麼彌補馮晚禾，才能對得起她的付出呢？

“老薛，我們真的虧欠小禾太多太多了，還不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