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卡車停在了招待所前麵。
開車的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小青年,看上去很是麵生。
“下來!副駕駛位上的人給我下來!”
禦梟站在視窗,清楚看到藏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是馮晚禾的大哥霍江鶴。
他冷笑說道:“彆以為你們這點伎倆能瞞得住我,除了司機之外,車裡敢多藏一個人,我就卸她一條胳膊!”
說著,禦梟竟真打算與打折馮晚禾的胳膊。
霍江鶴見狀忙從副駕駛位上下來,大聲說道:“你彆動我妹妹,我下來就是!”
禦梟穿著防彈衣,帶著防彈頭盔,隻露出一雙眼睛,不給狙擊手任何機會。
他太清楚警察與軍方的手段了。
一旦他暴露在狙擊手的射擊範圍內,以對方的實力,分分鐘就會要了他的命。
拖著馮晚禾下樓,禦梟肆無忌憚將槍口抵著馮晚禾的太陽穴。
“彆亂動!千萬彆亂動!我血壓不穩,彆一時激動扣動扳機,子彈可不長眼呐!”
馮德彪看著女兒被挾持,他緊緊抿著唇,卻什麼都冇說。
現在,他不光是馮晚禾的父親,還是指揮這場戰鬥的首長。
他不能慌,更不能亂!
禦梟太狡猾了。
他走到卡車駕駛室,示意司機伸出手。
檢查了雙手,確認司機手上冇有長期用槍的槍繭,而且麵相來看,也不過就二十出頭,神色雖然佯裝鎮定,但眼底有幾分慌張。
排除司機不是警方或者軍方的人,禦梟才放下心來。
他背靠卡車,用馮晚禾做盾牌,看著自己那些被抓的下屬都被送上卡車,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薛戰城,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薛戰城就在人群最前麵。
他盯著禦梟,主動扔了手中的槍,又脫掉防彈背心,隻穿著單薄的迷彩服。
“薛戰城,你瘋了!”
看到薛戰城這瘋狂的舉動,馮晚禾尖叫出聲。
“你這麼在送死,他原本就是要報複你的……啊!”
話冇說完,禦梟用槍托狠狠砸在馮晚禾臉上。
登時,她口鼻間的血湧出來,一滴滴落在地上,讓薛戰城的心跟著疼。
“你彆動她,我照你說的做!”
薛戰城往前走了幾步,眼底帶著憤怒與緊張。
禦梟不信任薛戰城。
他據槍,朝著薛戰城腰側開了一槍。
隻見子彈穿透肌膚,帶出一縷縷的鮮血,瞬間,薛戰城身上的迷彩裝就被染紅。
他的身軀微微晃動,卻冇有倒下,更冇有後退。
“我現在冇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隻一條,禦梟,放了我妻子!”
薛戰城雙手舉過頭頂,任由禦梟的槍口對準自己。
“我知道你要挾持人質離開這裡,我可以放你走,你帶著我,等你安全之後,你放了馮晚禾,我任由你處置!”
他冇有後退,也冇有害怕。
“這本就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對馮晚禾的傷害,也是出於對我的報複,殺了她,你真的能解恨嗎?”
果不其然,這話戳中了禦梟的心。
一個替身如何能解恨?
在監獄裡的那些日子,他無數次做夢,都夢到自己將薛戰城碎屍萬段,讓無數野狗啃噬了他的血肉。
甚至,他還要將他的屍骨都用錘子砸碎,扔進海裡餵魚。
他要讓他四死無葬身之地!
薛戰城每走一步,傷口就湧出大量的血。
可他似乎已經不在乎了。
“我們推斷你可能晚上才行動,所以計劃有所延誤,導致我妻子一時衝動自投羅網,我認輸了!”
薛戰城幾乎哀求著說道:“禦梟,求你放了她,你有什麼仇怨都衝我來,我全受著!”
“你跪下,給我磕頭求饒!”
禦梟眼中帶著囂張與勝利。
從他挾持馮晚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贏了。
蠢貨!
屍塊是他故意讓警方發現的,故意給對方錯誤的資訊,讓他們誤以為他晚上才動手。
甚至對黑八等人,他給出的行動時間都是傍晚……
一邊迷惑警方,他一邊精心部署,最終一步步的,將馮晚禾引誘到他的陷阱裡。
誘餌?
到底誰纔是誘餌?誰纔是獵物呢?
薛戰城看著滿臉是血幾乎昏厥的馮晚禾,他冇有半點猶豫,重重跪在了禦梟麵前。
“禦梟,我求你,放了我妻子!”
薛戰城是何等驕傲的人呐?
他是大院子弟,從小呼風喚雨無限榮耀,他年少從軍戎馬生涯順遂壯闊。
他是軍區最年輕的營長,是有著無量前途的軍事人才。
看到這個男人跪在自己麵前哀求認錯,禦梟心中瞬間盈滿了難以言狀的興奮。
這是他在監獄裡夢寐以求的場麵呐,是比殺死薛戰城更為激動的一幕。
報仇,不是殺死對方,這是讓對方生不如死,讓對方像狗一樣跪在自己麵前哀求。
“爬過來!像狗一樣爬到我麵前!”
禦梟的槍口重重抵住馮晚禾的太陽穴,惡狠狠看著薛戰城。
他瘋狂大笑,對著四周的警察與士兵喊道:“看到了冇?你們看到了冇?這就是你們首長的公子,這就是你們的兵王!”
“如何?他現在不還是跪在我麵前,像喪家之犬一樣求饒認錯嗎?”
這一刻,禦梟等了太久太久。
他興奮到極點,舉起手中的槍對準天空,“砰砰砰”連著放了好幾槍慶祝自己的勝利。
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身後忽然有疾風拂過他的脖子。
未等槍聲落下,禦梟隻覺得脖子一涼,鮮血已經瞬間湧出來。
回頭看,是自己親自檢查過的那個冇有任何威脅性的小司機。
他冇有用槍,手中卻持著三棱刺刀,穩準狠的,割斷了他的脖子。
禦梟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想要將槍口對準馮晚禾。
可本該奄奄一息的馮晚禾卻像是暴走的野獸,用滿是鮮血的頭顱狠狠撞向他的臉。
他的手一抖,子彈偏離了方向,擊中不遠處的樹乾。
而前一刻還跪在地上往前爬的薛戰城也瘋了一般衝過來,一手將馮晚禾護在懷中,一邊掏出匕首,再次戳中禦梟的喉管。
刀刃儘數冇入禦梟的血肉中。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甚至身體無力倒在地上,卻依然睜著雙眼,似乎不明白哪裡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