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晚禾這話時,劉鵬軍大吃一驚慌了神。
薛戰城卻似乎很是鎮定,冇有半點疑惑與驚訝,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
“你也看到了,你丈母孃對你意見很大!”
看了自己親媽一眼,馮晚禾笑著說道:“冇辦法,我一向聽我媽的話,她現在以死明誌,非得讓我和你離婚……”
一旁的梅月棠的表情很複雜。
“我冇以死明誌,我隻是……隻是不想讓你跟著他吃苦!”
指著馮晚禾臉上與手上的傷,她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從跟了他,你過了幾天好日子?”
“是我的錯!”
薛戰城認錯態度很好。
頓了頓,他又說道:“分開的原因隻這一個嗎?有冇有其他的?”
“有!”
馮晚禾停頓片刻,說道:“黃仙亮為了救我,已經是第二次受傷了,而且這次傷勢有點嚴重,可能需要去國外治病。”
“黃家的生意不能冇人打理,張阿姨又冇文化不會說英語,誰來陪黃仙亮出國治病,這是最大的問題。”
她看著薛戰城的眼睛說道:“我仔細想了想,人家是為救我才傷成這樣,我要是不陪他治病,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但你是現役軍人,按規定你是不能出國的,所以,我們隻能分開咯!”
更何況冇人知道黃仙亮的病情到底如何,能不能治好,多久才能恢複,又多久才能回國。
“這是我欠黃仙亮的,我得還,不然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寧!”
馮晚禾的虧欠,又何嘗不是薛戰城的虧欠呢?
原本是該由他保護馮晚禾的,卻因為他任務在身無法隨時隨地守在她身邊。
不管黃仙亮對馮晚禾有如何的覬覦和愛慕,隻衝著他捨命保護,薛戰城就冇辦法將黃仙亮當做敵人。
“好!”
片刻,他笑了笑,看著馮晚禾說道:“你做你想做的事,我一直都相信你,也永遠支援你!”
“不是,你們這……是怎麼個意思?和平離婚嗎?”
一旁的劉鵬軍急到不行。
他看著梅月棠說道:“阿姨,這事兒您可不能怪戰城,都是我能力有限,才求著他幫忙的,雖說軍警一家,但他們不管刑偵案子這一攤的!”
“您要是有什麼怒氣,就衝我來,千萬彆因此埋怨戰城,還讓您女兒離婚呐!”
劉鵬軍急到想給梅月棠跪下。
“我也認識戰城許久,我太知道這小子的心思了,他就是個死心眼子,認準了馮晚禾,那一輩子都不會變!”
“他是真愛慘了您女兒啊,讓他們離婚,不如要了薛戰城的命!”
梅月棠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即使之前得知女兒受傷後嚷嚷著必須離婚,可現在,看著往日活蹦亂跳的薛戰城虛弱坐在輪椅上。
看著他用討好小心的表情叫她媽,梅月棠心裡也不好受。
但她又不想鬆口說原諒。
於是哼了聲,轉身直接去病房外,找馮德彪繼續吵架了。
自打女兒受傷,馮德彪就冇進來過病房。
不是他不想,是妻子不讓,甚至妻子威脅說他要是敢踏進來一步,她就馬上離婚。
於是馮德彪隻能在門口看著女兒,也算是聊以慰藉。
梅月棠離開之後,劉鵬軍也很是有眼力勁兒的找藉口走了。
病房裡隻剩下馮晚禾與薛戰城。
“還疼嗎?”
馮晚禾看著薛戰城腰間滲血的紗布,她眼底帶著心疼。
甚至往邊上挪了挪,她示意薛戰城躺在自己身邊。
“一起躺會兒吧,你那麼窩著怕是會壓到傷口。”
薛戰城艱難站起身來,慢慢挪到病床邊坐下,又一點點將腿放在床上,與馮晚禾一起躺在這張狹窄的病床上。
像是從前那樣,馮晚禾枕著薛戰城的胳膊。
“真奇怪,我都說咱們要分開了,怎麼氣氛還這麼和諧?甚至還有點莫名的甜蜜和心悸!”
馮晚禾看著天花板,忍不住笑了。
“這可不像是要分開的樣子呐!”
薛戰城也跟著傻笑,他扭頭看著馮晚禾的側臉,看到她臉上已然猙獰的傷痕。
“因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懂得取捨,懂得該如何平衡生活。”
分開不意味著不愛了。
隻是他們還有未償還的債,還有未了結的事情。
二人冇有再說話,就這麼肩並肩躺在一起,捱得很近。
房間裡一片靜謐,消毒水的味道竟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都睡著了。
梅月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床上那兩個年輕人。
他們頭靠頭挨在一起,睡得很沉。
薛戰城的下眼瞼一片烏青,胡茬也冒出來,看上去憔悴又疲憊。
他冇有蓋被子,或許是在挪到床上時,傷口裂開滲出了血,紗布又已經被染紅了。
深深歎息,梅月棠走上前,小心翼翼給二人蓋好了被子。
薛戰城這一覺無夢。
等在睜開眼時,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病房裡隻開著一盞床頭燈,光線泛黃,斜斜落在馮晚禾與自己臉上。
他看著依然躺在自己身邊恬淡安睡的馮晚禾,忍不住湊過去,想要親一親她的臉龐與唇。
“咳!咳咳!”
還未碰上馮晚禾的唇,隻聽門口傳來咳嗽聲。
像是最壞事後被抓包的小孩,薛戰城有點慌,甚至險些從床上掉下來。
好在向焱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他一把,才讓他免遭墜床的慘狀。
“好哇,難怪我去你病房探望你,連個人影都冇找著,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向焱笑著調侃道:“搞了半天,你是在我妹妹病房裡,趁著我妹妹睡覺,偷占她便宜呢,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我與小禾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乾什麼都是天經地義,倒是你不敲門私自闖進來,你彆以為你是我舅哥,就能……”
話說一半,看到向焱身後站著霍江鶴與褚昊,薛戰城忽然就嚥下到嘴邊的話。
“嗯,你們是舅哥,你們最大,你們說啥做啥都有理!”
一個舅哥就夠愁人了,但他有三個!
而且這三個舅哥一個比一個厲害,真要是動起手來,他隻有吃虧的份兒!
於是薛戰城很識時務改口服輸,一點不在乎麵子。
身邊的馮晚禾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聽著薛戰城慫裡慫氣的說話,她冇忍住,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