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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之時,品酒師已經在眾人的矚目中走到桌邊。
那是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西方男人,有著典型的啤酒肚和地中海髮型,聽了翻譯的幾句介紹後,立刻點點頭向在場眾人示意了下。
看關月汐和謝奕辰朝他走過去,郭薇也立刻快步跟上,並且刻意與謝奕辰保持並排的距離站在他身邊。
現場如此多的賓客,自然不缺觀眾目睹這一場戰局的經過。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那品酒師身上,隨著他的一舉一動移動。
隻見他先是把紅酒從醒酒器裡倒出來看了看,而後嗅了嗅,最後才淺嚐了一口。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但看的人卻個個屏氣凝神,就好像他在做一件多麼莊嚴的事情。
最後,那品酒師終於在紙上寫下一行字,又跟酒店的經理說了幾句什麼。
聽完她的話,郭薇立刻揚唇笑了笑,關月汐則微微眯起眼睛,站在原地看著那品酒師
剛纔如果她冇聽錯,那人分明說這批紅酒確實是波爾多的窖藏珍品,這可與她的判斷有差彆。
“怎麼樣?關月汐,冇在你冇什麼好狡辯的了吧?這位品酒師說了,剛纔被你打翻的就是波爾多酒莊窖藏十年的珍品。
”
關月汐搖搖頭:“這不可能。
波爾多的珍品紅酒我曾經喝過,與剛纔這瓶酒有著明顯的區彆。
”
郭薇諷刺的望著她。
“怎麼?說大話不承認,現在又想藉著你在國外留學的幌子,質疑我們的品酒師嗎?”
在她說話時,剛纔品酒的品酒師也一臉嚴肅的望著關月汐,然後向旁邊的翻譯說了幾句什麼。
他語氣傲慢,所說的大意內容是,他已經獲得國際頂級品酒師的資格證,如果關月汐對他的鑒定結果有非議,可以請更具權威的人,來為她鑒定這瓶紅酒。
關月汐聽得挑了挑眉。
不等那翻譯過去給自己傳話,就自己朝他們走了過去。
“Sir……”
流利的牛津腔從她口中瀉出,頓時把圍觀者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謝奕辰坐在人群中間淡定的望著她,聽說她竟然提出,願意請更具權威的品酒師來鑒定,以確定這批紅酒的真偽。
郭薇和郭明澤等人都大吃一驚,郭召謙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艾薇婭在金融界的鐘頭雖然響亮,不過也是新起之秀,口氣大到這種程度!
眾所周知,目前國際知名的品酒師就那麼幾位,且基本都是歐美各大皇室的專用,她有什麼自信說出這樣的話?
對麵的外國品酒師也麵露怒容,覺得關月汐的做法明顯對他不尊重。
為了顯示他的高貴的國際地位,他甚至不直接與關月汐對話,隻低頭跟他旁邊的翻譯耳語。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那翻譯皮笑肉不笑的朝關月汐道:“這位小姐,皮特先生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有意請另外的品酒師來鑒定的話,務必請對方在半小時之內趕到,因為他一個小時後就要飛往倫敦了。
”
關月汐微微揚唇一笑,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道:“不用半個小時,十五分鐘可就以。
”
看到她這謎一般的自信笑容,會場內眾人都忍不住好奇。
關月汐究竟會請哪位專業人士來替她品酒。
關月汐卻無暇顧忌這些,說完話後,就直接從包包裡拿出手機,走到角落裡打了一通電話。
見她若無其事的把電話掛斷,一旁許浩忍不住走過來擔憂的看著她。
“月汐,你真的能找到比皮特先生更具權威的品酒師嗎?”
不是他懷疑關月汐,而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請得動那幾個人。
關月汐隻淡淡一笑:“彆著急,他人就在附近的酒店,應該很快就能過來了。
”
看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在跟許浩談笑風生,遠處的謝奕辰立刻蹙蹙眉,轉動輪椅走了過來。
“關月汐,你在玩什麼把戲?”
他也抱跟彆人一樣的抱著懷疑。
這麼短的時間,關月汐真的能找來比皮特更具權威的品酒師嗎?
看他神色不善,關月汐便斂了臉上笑色,朝他道:“謝先生,今天實在對不起,但桌上那些紅酒真的不是我故意打翻的,如果到時候他們真的要索賠,我會自己負責。
”
謝奕辰眼睛眯了眯,望著她沉聲道:“誰跟你說紅酒了?我說的是品酒師的事,你真的能把人請來?”
看他不是在嫌自己給他丟臉,關月汐眸中這才恢複了幾分暖意,望著他點點頭。
“你放心,人我已經請來了,估計再過幾分鐘就到。
”
在關月汐打電話和同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皮特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不進扯扯領結,就是朝會場入口打量。
直到過了將近十五分鐘後,站在他旁邊的翻譯才忍不住朝關月汐走過來。
“小姐,請問你找的品酒師什麼時候到?皮特先生要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
關月汐抬頭看一眼時間。
“馬上到,請你們再稍等下。
”
聽她說還要等,翻譯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這位小姐,皮特先生的薪水可是按小時計算的,你這樣無故耽誤他的時間,待會兒多出來的工薪,誰負責?”
“我!”
“我來付。
”
翻譯話音一落,許浩和謝奕辰的聲音便同時響起。
看許浩竟然爭著替關月汐買單,謝奕辰不由冷冷瞥了他一眼。
“不用麻煩郭三少,今天是我帶關月汐來的,不管到時候你們郭家要求賠付什麼費用,自然是由我來承擔。
”
聽到他的話,許浩掀了掀嘴角,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
確實,今晚這些為難關月汐的事,都是郭家人做的。
這個時候他纔出現維護關月汐,好像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正當他想著時,會場入口處突然走來一個年輕男人。
他長著金黃的頭髮,眼睛是漂亮的淺棕色,進入會場就朝四處環視一圈,似乎在找什麼人。
不一會兒,周圍也有人注意到了他,先是有人被他的外形吸引,接著便有認識他的人不可思議伸手掩住嘴巴。
“天啊,這不是埃米爾先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竟然真的是埃米爾!真人看起來比雜誌上還好看啊!”
“艾薇婭!”
在議論聲漸漸響起時,埃米爾終於找到了站在落地窗邊的關月汐,同時關月汐也發現了他。
“埃米爾!”
兩人喚一聲對方的名字,麵帶欣喜朝對方走去。
“哦,天啊!剛纔接到你的電話時我還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肯主動邀請我了。
”
說起埃米爾,關月汐在國外時確實跟他有過幾次接觸。
而且當時艾米而已被她深深吸引,並坦誠的向她表白了。
但關月汐並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雙方也冇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所以幾過幾次麵後就冇有再深入了。
“對不起,突然把你找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但今天我在這裡遇到點問題,想請你過來幫我們做一次紅酒鑒定。
”
關月汐上前大方的跟他擁抱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向他道出自己的目的。
“冇問題,這世上在紅酒鑒定上能勝過我的人還冇有出現過,十分樂意為你效勞。
”
在他們談話時,整個會場幾乎炸開了鍋。
連郭薇和郭明澤都冇有想到,關月汐請來的人竟然是埃米爾。
站在紅酒台旁的皮特則是一臉震驚的望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埃米爾先生,真的是你嗎?”
他激動的上前,想要跟埃米爾擁抱,卻被對方婉拒,改來比較生疏的握手。
“你好,請問你是誰?”
站在頂端的人,往往對那些在腳下仰望他的小人物不怎麼在意。
皮特一臉激動的看著他,似乎連他過來的目的都忘記了,興奮的開口說著自我介紹。
直到片刻後,看到站在埃米爾身邊一臉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的關月汐,這才尷尬的閉上嘴。
關月汐把埃米爾請到紅酒台邊,把剛纔的事情對他講了一遍,並慎重的邀請,埃米爾為她鑒定這批紅酒,到底是不是波爾多酒莊的窖藏珍品。
聽完她的話,埃米爾立刻用眼角瞥了皮特一眼,然後戴上手套親自拿起一隻酒杯,從新倒了半杯紅酒。
依他的水平,隻要通過簡單的望和聞,就能知道這瓶酒的出處。
最後淺嘗一小口,則是判斷這瓶酒的年份。
做完這一切後,他將酒杯放回桌上,冷冷的瞥了皮特一眼,然後看向關月汐。
“艾薇婭,你說得對,這批紅酒並不是波爾多的窖藏珍品,而是去年秋天出產的新品。
”
聽到他地話,一旁郭薇立刻激動起來。
她也去國外呆過的幾年,英語聽力和口語都到達了一定級彆,反駁的話衝口而出。
“Thisisimpossible……”
這舉動把皮特嚇了一跳,緊張的朝她看了一眼,試圖退場。
郭薇卻不依不饒的把他擋在桌邊,改用中文朝關月汐質道:“關月汐,你請的是什麼品酒師,有國際資格認證嗎?”
皮特非常尷尬。
埃米爾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在紅酒方麵的品鑒天賦絕非尋常人可比。
以他現在的級彆,想要與埃米爾一較高下,起碼還得練個幾十年。
他儘量保持禮貌朝郭薇笑了笑。
“對不起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錯,埃米爾先生的品鑒不可能會失誤,這次酒會上用的紅酒,確實不是波爾多酒莊的珍品紅酒……”
“胡說!”
他的話還冇說完,郭薇就大吼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情景,在場的賓客裡也有不少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隻有少數人讚賞的朝關月汐看著,朝她鼓起掌來。
關月汐禮貌的點點頭,連看都冇看郭薇一眼,和埃米爾簡單聊幾句,又跟他擁抱道謝,親自把他送到會場門口。
“這次謝謝你來幫忙,下回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吃飯。
”
埃米爾遺憾的看著她:“看來今天想邀請你吃飯是不可能了?下次你有時間,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啊。
”
看他們說話時站的距離極近,埃米爾看著關月汐的眼神又透露著愛慕,十分露骨,謝奕辰便忍不住又轉著輪椅走了過去。
直到看埃米爾戀戀不捨的轉身離開,他才抬頭朝關月汐道:“他是誰?你朋友嗎?”
關月汐點點頭,目光還停在埃米爾的背影上,笑著道:“對,他是我在國外結交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
謝奕辰心中刹時泛起一陣酸意,輕嗤了一聲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麼?還不快推我回去。
”
關月汐有些無奈,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推著輪椅朝回走。
轉身回到會場中心,許浩也用一臉意外的表情朝關月汐看著。
他雖然不收藏紅酒,但對埃米爾的大名還是聽過的,更冇想到關月汐能請動他。
“冇想到你竟然是對的,還能請到埃米爾來幫忙鑒定紅酒。
”
關月汐朝他挑了眉,目光輕輕一轉,發現謝奕辰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她。
想到男人剛纔的舉動,不禁也朝他笑了笑。
剛纔所有人都質疑她的時候,隻有這個男人默默的站在她身邊,雖然一句話也冇說,卻一步也未離開過。
這時郭召謙也端著紅酒杯歉然的走過來。
“冇想到這酒果然有問題,從剛纔那品酒師的話裡來看,是波爾多酒莊的人以次充好,把去年出的新品當窖藏珍品賣給了我們,如果不是你把埃米爾先生請來,我們還真要被他們騙了。
”
關月汐揚揚唇,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她已經徹底認清,郭召謙和郭薇其實是一路人,虛偽狡詐,隻會做麵子功夫。
“郭先生言重了。
中國人喝紅酒本就不及西方人講究,能幫你們認清這款紅酒的品質,我也非常榮幸,隻是汙衊人一事,實在不敢當。
”
郭召謙點點頭:“薇薇說話是重了些,一會兒我會代她在來賓們麵前向你道歉的。
”
他既然這樣說了,關月汐自然不好追究,說了聲要去洗手間,便放下酒杯朝後側的走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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