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她做夢了。
夢見回到了外婆家裡,外婆給她做她喜歡的大肉麵。
肉是扣肉,用的是五花肉,切成薄薄的一片,用酒糟放在一起蒸的,非常非常好吃,也是外婆最擅長的一道菜。
她看到外婆,腦子裡有個想法告訴她,外婆已經死了,那現在是在她的夢中。
眼淚,瞬間就流淌了出來。
“外婆,我好想你,如果我死了,我們會重新生活在一起吧,我想和外婆一起生活。”柏兮哽咽地說道。
“你說什麼傻話呢,天天還等著你照顧呢,你呀,外麵的櫻桃熟了,今年的櫻桃特彆的甜,你多吃點,有營養的,看你瘦的,對了,今年我想殺頭豬,我們家的豬是自己養的,跟外麵賣的豬肉不一樣,我做一些肉圓,你帶走,放在冰箱裡,想吃麪的時候,放進去幾個。”外婆絮絮叨叨著。
她也想吃外婆做的肉圓了。
可是,吃不到了。
她想到吃不到了,夢中的她,也是特彆的悲傷。
“外婆,你在那邊好嗎?”柏兮流著眼淚問道。
外婆隻是笑,好像刻意再迴避柏兮的問題,又好像,聽不懂柏兮的話,“小兮,過年的時候,外婆給你做幾件新衣服,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外婆今年去彆人的葡萄園裡幫忙,一天有一百五十元錢呢,外婆有錢了的。”
柏兮覺得更加悲傷了。
外婆……已經……年紀……很大了。
那個時候的他們,太窮。
窮的隻能溫飽。
外婆還要去葡萄園裡乾活,頂著大太陽,曬的漆黑,又身體不好,卻還給她帶天天。
柏兮想要抱住外婆,撲過去,抱住的卻是家裡的柱子。
她知道外婆已經死了,特彆特彆的難過,蹲了下來,哭泣著。
季塵凜遞上了紙巾。
柏兮看到季塵凜。
“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季塵凜說道。
柏兮心臟猛烈的抽痛著,睜開眼睛。
眼淚再次濕了枕頭。
天還是黑的,有些寒氣,透過縫隙,落在她的身上。
她坐了起來,抱住了頭,想要和季塵凜說清楚,想要解釋,想要他陪在身邊,想要陪著他,想要告訴他安馨的真麵目,想要一起拚搏戰鬥著,到最後一刻……
但,這些,隻是想要,而不是她能做
她自私不起來,也不能那麼自私,哭了好一會,把心中的苦悶,煩躁,抑鬱,壓力,焦躁,全部都哭了出去後,心情好像,緩和了一點。
她拿出手機,看向上麵的時間,四點二十。
她想要離開了,去看外婆,回到夢裡的地方。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經常夢到外婆家。
她起來,在網上加價定了車子,居然有。
她和司機聯絡好了,收拾好了行李,簡單的梳妝了,拖著行李箱,打開了門。
她看到……季塵凜……就站在她的門外,眼睛發紅,有著深深的黑眼圈,目光幽邃地看著她,一整晚冇有睡,就守在門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