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先生的旅遊日誌 第65章：老人

行走在蒼茫的夜色中，馮世按照地圖的指引前往黑鐵宮。

因為奈亞子的任務，馮世冇有選擇親自留下陪伴西莉卡，安撫驚慌失措的小蘿莉，而是選擇讓窩在房間的提比代為其勞。

雖然提比在上個世界一直摸魚劃水，一點戰鬥力都冇有的亞子，但作為最早出生、現存至今並且經常被魔法少女們投食的使魔，提比在某些方麵經驗非常老道，就連馮世也比不上，再加上可愛的外表簡直是無往不利。

因此馮世非常放心把提比和西莉卡放在一起，想必提比會用它豐富的經驗安慰處於恐懼中的蘿莉。

而西莉卡的安全問題同樣不必擔心，因為治癒教會屬於圈內，即無法傷害區域。

馮世從西莉卡那裡得知，安全區內部玩家的血槽被鎖定，不論造成多少傷害，承受多少痛苦都不會掉一滴血。

而且應該冇有人會莽到衝擊治癒教會吧？

不會吧？不會真有這種傻子吧？

嘛，其實就算有也無所謂了，畢竟在玩家普遍還是1~2級的現在，治癒教會屬於絕對無法撼動的存在，隸屬於治癒教會的獵人會教所有白癡什麼叫來自社會的毒打。

總而言之，把西莉卡放在治癒教會十分安全，而且馮世也冇辦法向西莉卡解釋即將發生的事情。

冇多久，黑鐵宮龐大半融入黑暗的高聳牆身出現在馮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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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曾經的王都，黑鐵之宮有著治癒教會都無法媲美的龐大，但在榮光遠去的現在，黑鐵之宮也不過是很久無人打理的遺蹟，就連設計圖在幾經輾轉後都流落在治癒教會主教手中。

不過修一修還是能用的。

阿梅利亞曾經這麼和馮世說過。

但因為人手和物資匱乏，修葺黑鐵之宮的計劃一直冇能實現，不過身為第四天災的玩家們倒是有可能完成這個目標。

可惜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個目標似乎也變得遙遙無期。

進入黑鐵之宮，馮世在內宮沿著牆壁行走了大概2/5圈，在一處拐角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從入口的梯子下到密道裡，馮世發現這裡雖然被稱為地下密道，但本質上和下水道冇有什麼區彆，隻是冇有汙水從這裡流過。

但因為年久失修，密道很多地方牆壁塌陷，和一牆之隔的下水道勾連在一起，於是很多段原本整潔的地道也成為了真正的下水道。

再加上製作者的惡趣味，場景完美的還原了汙水的惡臭，以及那渾濁液體的流動感，讓環境惡劣到極致。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形成天然的結界，讓人失去對地道深處的探索欲，更不要說潛伏在汙水中，露出四隻猩紅眼球的兩棲類。

名為食腐蛙的怪物用四隻有著黑色外框的猩紅眼球無聲地注視每一個來者，投出貪婪渴求的視線。

稍微，有點噁心。

馮世閉上眼，斷絕鏈接兩棲類那濕滑粘膩皮膚的視線，切換到魔女的視野，於是一切隱藏的怪物再無所遁形。

在魔女的視野中，虛擬世界的萬事萬物被抽去逼真的渲染，隻剩下三維模型，以及內部不斷運作的程式。

就像是內部有著熒光物質的氣泡，一旦刺激信號（玩家）靠近，就會瞬間亮起來，帶動三維模型的框架運動。

硬要說的話，這幅可怖的姿態更接近冇有血肉的亡靈。

“但總比蛤要好看多了，就算壽命近乎無限，我也不想被抽取時間啊。”

說著這個國度絕大部分人聽不懂梗，馮世抬起手，呼喚隱藏在數據海深處的魔女之軀。

刹那間，佈滿血色紋路的扁平觸手像撕碎水麵那樣破開虛擬世界的地麵，掀起一圈破碎的光影。

如此靈巧地，觸手蛇一般舞動，不經意間劃過三維框架內運轉的熒光。

就像是觸碰到尖銳的肥皂泡，怪物瞬間炸碎成半透明的紅色碎片，就像是打碎了一個紅色的玻璃雕塑。

冇錯，在升格為外神眷族的魔女眼中，這個虛擬的世界就是這麼脆弱，不過是電子信號鑄就的幻覺。

隻要馮世想，隨時可以製造出強大的能量脈衝，摧毀承載這個虛擬世界的服務器。

至於之後玩家會不會被錯亂的NERvGear燒燬腦子……那有和他這個冷酷無情的魔女有什麼關係呢？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馮世冇有引起遊戲崩潰，並能流暢地和遊戲互動，完全依賴奈亞子贈送給他的光屏。

那個光屏既是操作介麵，又是穩定器和接頭，讓馮世和這個虛擬世界能夠和諧相處。

但也貌似是這個原因，係統無法識彆馮世用遊戲規定方式以外的攻擊方法，所以即便殺了辣麼多怪物，馮世也冇有收穫一點經驗。

不過重要的事情並不是經驗。

馮世可以確定，奈亞子要求他夜幕降臨之時才前往黑鐵之宮是為了等待所有玩家被困在遊戲中。

這些倒黴的玩家有極大的可能成為種子的肥料，或者產生肥料的有機體，就像是見瀧原裡那些被他當成鴿子飼料製造機的社畜們。

因此可以肯定，“等待種子發芽”這個要求也不會會像表麵上說的那樣簡單。

就算奈亞子承諾自己不會死亡，但不代表不會出現其他非致命的問題。

倒不如說馮世認為這些他不知道的場外因素纔是奈亞子的目標。

可惜自己根本冇得選。

馮世歎了口氣，再一次提升速度。

既然橫豎躲不掉，那就隻好直麵未來！

奧利給就完事了。

在觸手的護衛下，馮世一路上暢通無阻，順利地抵達了通往目標房間的迴廊。

這是一條筆直的迴廊，迴廊兩邊的牆壁上各嵌著一排發光的方磚，筆直的通向末端的光芒，如果地圖冇有出錯，目標房間就在儘頭的光芒後。

但在魔女的視野中，迴廊的黑暗中還隱藏著一個角色，因為冇有被啟用，馮世也無從判斷是否為敵人。

但相比這個角色，馮世對迴廊儘頭的房間更加感興趣。

那個房間有著遠超一般建築物的資訊量，並不是單純的建模，似乎還有彆的用處。

這麼想著，馮世將觸手重新蟄伏回影子中，邁開腿進入迴廊。

“咳咳咳！”

似乎是觸發了cg開始的關鍵動作，蒼老的咳嗽聲從迴廊深處傳來，與此同時，迴廊中隱藏的角色也開始行動，緩緩朝馮世的方向走來。

那是一位身著破舊獵裝的老人，他已經衰老到需要撐著柺杖才能行走，即便如此，他腰間依然掛著一把怪異的彎刀，暗示著他曾經是何等的驍勇善戰，即便年邁至此也不願放下武器。

看到馮世，老人渾濁的雙眼中多出名為驚訝的情感：“哦！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外鄉人？”

馮世：“……”

上帝啊！這該死的翻譯腔什麼鬼？我能不尊老愛幼踢爛這個傢夥的屁股嗎？

冇有理會馮世的沉默，老人用他沙啞的嗓音說：“小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點離開吧。”

“我奉神的旨意前來。”馮世高聲宣佈，並從物品欄中拿出裝種子的盒子，出示給老人看。

當看到盒子上治癒教會的眼型符號時，老人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他急切地走上前，隨後虔誠地將雙手舉過頭頂，接過馮世手中的盒子。

當接穩後，老人抬起頭，將盒子緩緩下移到眼前。

輕輕撫摸著盒子上象征治癒教會的眼紋，老人慷慨萬千：“真冇想到還能看到這個標誌，我還以為自己會像老鼠一樣爛在這鬼地方。”

“神啊！感謝您的慈悲！”

老人抱著盒子，虔誠地向神祈禱，讓馮世為之側目，為之不值。

哪怕是知道這不過是遊戲的設定，可一想到這位老人不知道在這個下水道守了多長時間，而身為神的奈亞子則窩在祈禱間玩遊戲、看動漫、吃薯片、喝可樂……

這大概就是人生吧。

“那個，雖然很抱歉打斷你，但你能把那個還給我，讓我過去嗎？”

“當然，孩子。”

老人和之前一樣小心地把盒子放回馮世手中，再把馮世另一隻空著的手蓋在盒子上麵，囑咐道：“去吧，孩子，願你時刻走在神的道上，願神的榮光一直照耀著你。”

做完這一切，老人盤腿坐下，將柺杖放在一邊，閉上眼雙手合十，不斷地唸誦著什麼。

冇有打擾老人，馮世安靜地轉身離開，走進迴廊儘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