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搖頭:“不是,爹爹隻有生你的氣的時候纔會這麼生氣。”
時窈:“......”
如果是生臻臻的氣,他最多麵無表情的罰她。
這世上能讓時晏青情緒波動這麼厲害的,也隻有時窈了。
宮宴結束,臻臻也困了,她白天就瘋玩了一整天,守歲是守不住的。
“臻臻都睡著了,咱們也回寢宮把。”
時晏青看了一眼奶嬤嬤,奶嬤嬤連忙上前來將臻臻接過去。
“讓奶嬤嬤送她回去睡吧,今天的除夕,你忘了?”
每年的除夕,他們都要一起守歲的。
時窈笑嘻嘻的往他身邊蹭了蹭:“我哪裡忘了?我都記著呢。”
他牽著她,從宮殿走出去,現在已經入了夜,長長的宮道上隔十步一盞微弱的燈,卻也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人潮散去,清冷的宮廷也顯得空寂,但因為有她在身邊,反而覺得安寧。
大概是心緒漸漸沉靜下來,他眉眼舒展了幾分,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揉了揉:“冷不冷?”
“不冷。”
她見他現在開心點了,這才問:“你今天怎麼不高興了?”
“冇什麼,隻是想起些往事。”
“什麼往事?”
“你在北涼失憶的那段往事。”
時窈梗了一梗,憋在那裡,她就不該提這個話茬!
“今天月亮好圓。”她抬頭看天,轉移話題。
時晏青這回卻不讓她這麼混過去,直接掐著她的下巴讓她腦袋轉過來。
“倘若你一直冇有想起來,你會不會跟我回來?”他眸光沉沉的盯著她。
時窈小聲的嘟囔:“說的好像我想不回就不回了似的。”
他能讓她留在那不成?
“嗯?”他語氣警告。
“會。”
“嗬,我看不見得。”
那時候她把江長意看的比誰都重要,甚至還敢跟他提和離!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怎麼想的?我即便忘記了一切,我也還是會喜歡你。”
時窈誠摯的看著他,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時晏青心頭漏跳了一拍,冷哼一聲:“又糊弄我。”
但捏著她下巴的手卻鬆開了,顯然這一套對他還是管用的。
時窈抱住了他,雙手環住他的腰身:“我那時候即便依賴江長意,也隻是因為他是我失憶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我真的把他當親人一樣,我又不傻,分得清什麼是喜歡。”
“是麼?我看你傻得很。”
“你怎麼還生氣呀,都過了多少年了,再說,江長意現在不都要娶王妃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時晏青臉都黑了。
但看著懷裡不滿的哼哼唧唧的時窈,卻是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哪有那麼多如果?現實就是她終究還是想起來了,還是在他身邊。
忽然梆子聲響起,一聲聲敲在空寂的夜裡。
時窈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笑的眉眼彎彎:“哥哥,新年快樂。”
又是一年新春,她還在他的身邊,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