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溯也已經看到了聿風,目光沉了沉,但也還是拉住了韁繩,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單蚩的迎親使臣巴格爾不耐煩的道:“停什麼停?剛出城就停下,我們還得趕路呢!”
單蚩本就是蠻夷之地,粗魯剽悍,而這次又因為臻臻殺了他們的大王子,這些迎親使臣當然也不會恭敬。
謝溯神色冷肅:“公主和親,是嫁給單蚩做王子妃的,她是君,你是臣,你現在對公主不敬,是因為看不起二王子,還是覺得自己可以造反奪了單蚩王的王位,淩駕大王之上呢?”
巴格爾臉色變了變:“你彆信口胡說!你們的公主殺了我們的大王子,這是血海深仇,大王怎會怪罪我苛待公主?”
“單蚩要報仇,也得是單蚩王親自來報,單蚩王既然答應了接納和親公主,公主是王子妃,那就是主子,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罪當如何?”
謝溯一字一句,帶著肅殺之氣。
而大興的送親軍隊,也因此按住了刀柄,殺氣騰騰。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巴格爾眼裡有些慌張。
雖說出了京城,但這畢竟還是在大興的地盤上,這大興的官員占了理,若是以他刻薄公主以下犯上為由,把他給殺了,那單蚩王也說不了什麼。
巴格爾隻能強嚥下這口氣:“謝大人說的是。”
車隊停下。
聿風鬆開了手裡的韁繩,走到了馬車的車窗前。
他很多話想和她說,但此時見到她,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此去山高路遠,公主彆擔心,不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公主出事的。”
臻臻有些疑惑:“你又不去。”
他牽了牽唇角:“公主安心便是。”
臻臻立馬點頭:“我知道啦。”
“我和公主交代的話,公主也要記在心上。”
“嗯,好!”
聿風終究還是冇再說什麼,拱手對她:“臣,恭送公主。”
車隊再次啟程,臻臻衝著他揮手。
聿風站在原地,目送著車隊遠去,哪怕車隊早已經走遠,卻也遲遲的移不開眼。
江丹從十裡亭走出來,到他身邊:“大人今日就要出發前往晉州嗎?陛下交代任務也冇那麼急,要不再養養傷,過些時日再去。”
“不用,我現在就走。”
聿風翻身上馬,目光沉沉,他已經決定了,先去晉州,遵皇命殺了那個前朝皇長孫,然後就去邊關。
晉州和邊關,也並不太遠,前往單蚩,本來也是要途徑晉州的,他快馬加鞭,可以快她一步,先到晉州,殺了皇長孫,滅了叛軍的氣焰。
如此,單蚩也會收斂一些,他再趕在她出關之前追上她,如此才能安心。
單蚩使臣哪怕囂張,但在大興的領地裡,他們也不敢如何,又有謝溯在,她會安全的,真正危險的是出關之後,他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她自己去麵對兩軍交戰。
聿風一踢馬腹,直接策馬奔馳而去。
和親的車隊在黃昏時分到達了林城,入住驛站。
馬車打開,謝溯站在車下:“公主,我們今日先在這裡歇息。”
臻臻彎腰從馬車裡出來,謝溯伸手,扶著她下車。
臻臻皺巴著臉:“謝溯,鳳冠壓的我脖子好酸,我不想穿這一身衣裳了。”
有繁複又沉重的,剛穿上還有些新鮮感,現在感覺要累死了。
謝溯有些心疼的看她一臉疲憊:“好,明日就換輕便的。”
巴格爾立即道:“那怎麼能行?公主既然是出嫁,這嫁衣如何能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