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攸寧冷聲道:“本宮怎麼不記得宴請的名單裡有你?”
景王笑著道:“是本王邀請的,聽胡良說,他是時窈的三叔,也是忠勇侯唯一的親弟弟,至親之人,如今忠勇侯病重,本王卻也掛念著忠勇侯為大夏立下的赫赫戰功,這纔想要對他的親眷照顧一二。”
眾人都恭維著:“王爺仁愛!”
時窈心裡卻冷笑,原來他們都知道她爹為大夏立下的赫赫戰功,他們什麼都知道,可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向時家伸出貪婪的爪牙。
時莽頓時老淚縱橫:“可憐我那大哥,如今病入膏肓,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撒手人寰,隻留下那孤兒寡母,我想著便覺得可憐啊。”
景王拍著他的肩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往後還得多多照顧你的侄兒侄女啊。”
“那是,那是!”
時莽和景王這一唱一和的,三言兩語,就將時窈和時明朗直接給托孤了,好似時忠已經死了。
梁攸寧臉色也不好看,她隱隱察覺了景王為何要為她大辦生辰宴了,她原本隻想邀請時窈來玩,順便為她撐腰,冇曾想,反倒被景王利用。
時明朗氣的想要破口大罵,時窈捏了捏他的手心,衝著他輕輕搖頭,在這幫群狼環伺的地盤吵嚷起來,他們也定要吃虧。
時窈微笑道:“多謝景王照拂,幸而我爹現在情況好轉,想來要不了今日便會醒來康複,適時,我爹一定會親自前來道謝。”
景王笑容微微一滯,然後哈哈大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時莽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已經被她這話說的有些迷糊了,難不成時忠真的要醒了?那豈不是叫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卻在這時,胡良衝著他使了個眼色,心裡罵道,這個蠢貨,輕易的便能被忽悠過去,難怪這麼多年成不了事。
時莽看到胡良的眼色,立馬又有了底氣,衝著時窈語重心長的道:“阿窈懂事,她爹雖說病重,卻也一直守在病床前伺候,她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的,這些日子也是慌了神,好在胡公子體恤,又是送補品,又是問候,也給了她不少溫暖。”
這話說的曖昧不清,不知道的,還以為時窈和胡良當真有點什麼。
時明朗再也憋不住,氣的破口大罵:“你胡說什麼?!我姐姐和胡良冇有任何來往,你打什麼算盤!”
時莽虎著臉道:“明朗啊,我知道你爹病重,所以你現在格外依賴你姐姐,但你也不能阻攔你姐的幸福啊,這樣不懂事,往後如何撐得起侯府的家業?”
這一番話綿裡藏針,不單單做實了時窈和胡良的私情,還將時明朗至於一個頑劣孩童的身份,明裡暗裡的說他撐不起家業。
“你!”時明朗氣的咬牙切齒,但到底是孩子,竟也被困在時莽的圈套裡,無法反駁。
時窈忍不住冷笑,看來,時莽已經和景王聯手要吐她時家的家業了。
時莽暗暗得意的看著時窈,若是這野丫頭被刺激的發瘋就更好了,她這暴脾氣,肯定忍不住,她一發作,他正好說她欲蓋彌彰,心虛了,他再表演一下自己的慈愛,豈不是順理成章的端起長輩的架子,從此正式接管時家?
時窈垂下眸子,再抬眸的時候,便已經是兩眼通紅,淚眼朦朧,滿臉畏懼的拉著時明朗後退:“三叔,你要的錢我都給你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還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毀我名聲報複我?我知道我爹病重,我和弟弟年幼,無人依靠,不該得罪你,我也的確對你予取予求了,可你為何還要......”
她說著,便哽嚥了起來,拿帕子擦著淚哭的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