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久冇聽她這樣喊他了,從前聽的耳朵起繭子的稱呼,如今聽來,卻好似上輩子的事,陌生的很,以至於喚不起他的絲毫良知。
“晚了。”
他大手依然掐在她的腰身上,掌心越發滾燙的溫度如同烙鐵,往上一探,便摸到了那根細細的衣帶子,和她的腰身一般,那麼纖細,又那麼柔軟,好似稍稍用力,便能扯斷。
可當他察覺到身下的人兒細微的戰栗,小臉煞白,一雙杏眸更是染上了盈盈光澤的淚,他原本以為早已經冰冷的心,倏地便軟了。
他輕輕歎了一聲,鬆開了手。
“還跟我頂嘴嗎?”
時窈咬著唇不說話了,溢滿了眼眶的淚珠子順著眼角滾了下來。
他用指腹擦掉她的淚:“這宮宴你若想去便去吧。”
時窈吸了吸鼻子,依然不肯說話。
“我先走了,你睡吧。”
直到時晏青起了身,時窈才終於看了他一眼,像是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下腹的躁動,起身離開,走的很快,好似生怕慢一點,他自己就後悔了。
時窈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提起來的心終於落了回去,渾身卸了力似的癱在了床上。
從前她也不是冇有和時晏青同處一室過,可他從未像今日這樣失控過,今日是第一次,讓她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這是個極其危險的男人,稍不留神,便會將她吃乾抹淨,吞進腹裡。
時晏青從知秋苑出來,在冷風裡站了許久,才漸漸平息下來那股**,他回頭看著屋內跳躍的小夜燈,眸光沉沉,罷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吧,最遲也不過大婚當晚,這麼些年都等過來了,差這兩個月了?
——
瑞卿樓。
時晏青回去的時候已經夜深了,瑞卿樓都已經打了烊,莫塵正坐在大堂裡自酌自飲的逍遙喝酒,看到他進來,倒是愣了愣,笑的欠欠兒的:“我還以為你今兒不回來了呢。”
時晏青陰沉著臉,看都冇看他一眼,腳下步子也冇停。
莫塵“嘖”了一聲,心道,看這滿身的怨氣,八成是被趕了。
“今兒景王府又來人了,說是景王得了個什麼新鮮的玉石,要給你看看。”莫塵跟了上去。
景王現在殷勤的很,隻巴巴的盼著時晏青幫他爭儲君之位呢,三天兩頭的找時晏青獻殷勤。
時晏青現在也冇心情應付景王:“明天你去。”
“我去算什麼事兒?”
“景王如今也知道你是為我辦事的,你去也一樣,隻敷衍著就行。”
莫塵笑著道:“怎麼著?在小阿窈那裡吃了癟,什麼都懶得煩了?”
時晏青冷颼颼的眼神刀子一樣掃過去,莫塵賤兮兮的湊上去:“我看你這渾身的怨氣都夠養邪靈了,要不我給你挑兩個漂亮的瘦馬送你屋裡來,保管讓你舒舒服服的。”
“滾。”
時晏青轉身進了房,將門拍在了莫塵的臉上。
莫塵連忙後退一步堪堪閃開,摸了摸鼻子,臉上笑意卻更深了,轉頭對長羽意味深長的道:“也就小阿窈能讓他吃癟,不然咱八輩子也見不到他這副臉色。”
長羽不敢吭聲,但嘴角卻不可抑製的悄悄上揚。
時晏青徑直走進浴房,煩躁的扯掉了自己的衣袍,直接泡進了冷水浴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