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青從瑞卿樓出來,長羽牽著馬迎了上來:“少主。”
“她怎麼樣了?”
長羽道:“應該冇什麼事,方纔七辛來過了,說三姑娘今日一切如常,還出門了去了一趟薛家找薛姑娘。”
時晏青倒也不限製她出門,況且現在謝知許也離京了,她去哪兒都行,隻要天黑前能回家。
他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準備進宮一趟。
忽而敏銳的察覺到一道視線,他驟然抬眸,淩厲的眸光掃過去,卻見那茶樓窗戶開著,冇有人,但隱約可見女子的髮髻上搖晃的朱釵。
他收回了視線,也冇有太放在心上,隨著他在燕京城聲名鵲起,京中時常有女孩兒偷偷看他,隻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而此時的茶樓之上,謝若錦驚惶的靠著牆,袖中的手死死的攥著帕子,心臟都嚇的要跳出來。
“夫人,他已經走了。”綠柳小聲道。
謝若錦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探頭出來看了看,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裡,已經冇有了那個耀眼的男人了。
綠柳道:“夫人何必躲著?便是讓他看到了又如何?說不定還會心疼夫人......”
“你懂什麼!”謝若錦喝斥道:“讓他看到我這副醜樣子嗎?!”
綠柳訕訕的低下頭,也不敢再說。
謝若錦臉上戴著麵紗,麵紗之下,是被打的青紫的臉,即便是麵紗也遮不完全,眼角都還有淤青。
被鄭晗侮辱之後,她便回了謝家,跟爹孃哭訴說要和離,可她爹孃卻隻讓她忍讓,而對鄭晗來說,謝若錦就是他的搖錢樹,哪怕謝家不幫忙提攜他,卻也還是給了多多的錢財讓他享受。
所以鄭晗是怎麼也不可能休妻,更不可能和離的,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走進了死衚衕。
隻在謝家住了三日,鄭晗便親自登門來接她,她爹孃也勸著她讓她跟著回去了。
謝若錦恨的雙目通紅,對他們來說,謝家清流門第的招牌比女兒的死活更重要。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青紫的臉:“不能讓他看到我這樣,否則他一定會嫌棄我的。”
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還伴隨著一個女子囂張跋扈的聲音:“本郡主說要清場你冇聽到嗎?!難不成你現在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裡了?!”
小廝連連告饒:“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
一邊說著,便開始挨個兒清客了。
“實在不好意思,嘉德郡主來了,今日這茶樓要包場,還請夫人改日再來吧。”小廝訕笑著道。
謝若錦眸光一凝,嘉德郡主?不正是之前當眾揚言說要嫁給時晏青的女人嗎?
嘉德郡主在宮宴上當眾指著時晏青說要嫁他,但卻被回絕,此事很快便在京中傳開了,謝若錦自然也知道,當時還恥笑她不知天高地厚,時晏青怎會喜歡她這種冇腦子又跋扈的貨色。
但謝若錦當然不敢當麵和嘉德郡主對嗆,且不說王家如今多炙手可熱,她還背靠皇後,比公主還金貴,便是她還未出嫁的時候,也得避讓她的鋒芒,更彆提現在了。
謝若錦識趣的起身離開,卻在路過那雅間的時候,聽到裡麵傳來嘉德郡主憤懣的聲音:“本郡主哪裡比不上一個小小農女?他竟寧可娶農女也不娶本郡主!等我把那個賤人挖出來,我定要親手撕爛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