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裡火勢正烈,她隻澆了一桶水在身上便衝進去了,一進府門,便看到無數屍身,都是時家的下人。
這些下人還都是外院的奴仆,都冇能逃出去,那她爹孃和弟弟在內院,又如何逃的出來?
“爹!娘!明朗!”她幾乎瘋了一般的往內院衝。
卻猝不及防一根橫梁砸了下來。
“姑娘當心!”
長羽和七辛也衝了進來,連忙推開了她,那根燃燒著的橫梁生生擦著她的後背砸了下去,她也摔倒在了地上。
手掌擦在了地上,她倉惶的抬頭,卻發現掌心有些黏膩,是火油?
而那草叢裡,正躺著一枚巴掌大的令牌,這令牌她再熟悉不過,是九星宗的令牌。
“姑娘,姑娘你冇事吧?”長羽和七辛連忙圍了上來,將時窈扶起來:“這火勢太大了,姑娘繼續留在這太危險了,姑娘先出去,我們來滅火救人。”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爹孃,我要救我弟弟,我不走,我不走!”時窈拚命的掙紮。
長羽和七辛卻不敢再讓她胡來,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他們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姑娘先出去吧,這裡太危險了,屬下怎麼也不能讓姑娘繼續往裡走了。”
長羽和七辛一左一右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控製著她無法前行,她無助的死死看著眼前的那熊熊烈火,突然喉頭湧起一股腥甜,一口血噴湧而出,旋即陷入了昏天暗地的黑暗之中。
“姑娘!”
長羽和七辛不敢再耽誤,直接把她扛起來就衝了出去。
等時窈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暗了,她睜開眼便看到熟悉的竹青色床幔,有那麼一瞬,她以為自己回家了,可很快便意識到,這並不是時家,也不是她的閨房,而是鎮北將軍府。
她翻身而起,踉蹌著腳步便往外衝:“我爹孃弟弟呢?他們救出來冇有?時家的火滅了冇有!”
玉墜連忙來扶住她,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哭著道:“火勢太大了,火燒了半日才滅掉,侯爺侯夫人和世子剛被找到了,但......已經冇了。”
時窈隻聽到腦子“嗡”的一聲蜂鳴,身形都晃了一晃,僵硬著開口:“你,你說什麼?”
玉墜卻淚流不止,不敢再說。
“他們在哪?”時窈臉色慘白。
玉墜哭著搖頭:“姑娘彆看了,屍身已經燒焦了,姑娘還是......”
時窈卻猛的推開了她,腳步踉蹌的衝了出去,直奔忠勇侯府。
當她再次趕到這裡的時候,火已經滅了,整個時家府邸都被燒的焦黑,成了一片廢墟,圍觀的人群堵的水泄不通,她擠進人群裡,便看到了躺了一地的蓋著白布的屍體。
她渾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腳下灌了鉛似的挪動不了一步。
她一眼便看到父親拇指上的那枚扳指,那是她娘生前送他的,這麼多年他都視若珍寶,可帶著扳指的那隻手,現在已經燒的焦黑。
“爹!”她撕心裂肺的喊出聲來,撲向了那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