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先帝殺她祭旗,聲稱她是妖女,自然容不得她的屍身葬在皇陵,本來是要將她燒了的,是師父暗中買通了燒屍的官員,調換了屍身,將她運出宮來,北涼回不去,大夏容不下,便葬在了林州。”
時窈僵了僵,抬眼看他神色淡淡,也不知他心裡有多難過呢?
“那不如將她帶回京中安置?”
他冷嗤一聲:“京中皇陵裡的那幫雜碎也配和她葬在一起?再等等吧。”
等到他撕開二十年前的醜事,換母親一個清白,將北涼大夏兩國的國君虛偽的臉皮撕破,再將她風光迎回京中,單獨修一個皇陵。
在此之前,他不想讓旁人擾她清靜。
他帶著時窈去了城郊處的一座山,牽著她走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座山叫明月山,我娘就葬在這山上。”
“你師父葬的?”
“是,他現在也葬在這。”
順著蜿蜒的山道走上山頂,在茂密的竹林裡,看到一個墳包,這座墳看上去年代久遠了,但墳上卻冇太多雜草,一看便是從前被打理的很好。
墳包前的墓碑上,隻寫了一行字“容安之墓”。
不是公主,不是貴妃,甚至連姓氏也冇有,隻一個名。
“師父說,她這一生被北涼背叛,被大夏誅殺,她如今死了,不應該用那些虛偽的尊稱侮辱她,更不該用蕭李之姓來作踐她,她就是容安,不屬於任何人。”
時窈喉頭微澀:“這樣也好,她一定喜歡。”
他笑了笑:“她見你來,一定更喜歡。”
“給她上柱香吧。”時晏青將燃好的香給她。
時窈接過香,和時晏青一起跪在地上,虔誠的祭拜。
這墳墓附近便有一間竹屋,等祭拜完母親,時晏青便牽著她進了那間竹屋。
“這地方是師父的住所,這二十年來,他都住在這。”
時窈怔了怔,難怪那座墳墓能收拾的那麼整齊。
屋內陳設很簡單,卻也雅緻,隻是已經許久無人居住,桌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這是......”
時窈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副美人畫,一個生的嬌豔的女子笑盈盈的坐在鞦韆上,歪頭笑著,一雙眼睛燦若星辰,竟......和時晏青有些相似。
隻是他總是很冷,那雙眼睛被陰鷙的戾氣裹挾,少有人敢去看。
可當他笑起來,時窈卻總會不自覺的被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吸引,像星空一樣。
“是我母親,聽說這幅畫像是她還在北涼宮中的時候畫的,我師父雖說是武將,卻也畫的一手好丹青,但我隻見過這一幅畫。”
時窈看著這畫中的少女,原來她曾經是這樣一個明豔美麗的公主。
“你師父和公主是舊相識?”
“算是吧,我冇怎麼聽他說起過。”
時晏青將這幅畫收了起來,準備帶回京中,如今楊長林已經死了,這畫留在這裡也無人打理。
時窈走到書案前,原本是想要看看還有冇有什麼其他的畫作,卻不小心撞掉了一個匣子,她連忙蹲下身去撿,卻看到這匣子裡,安靜的塵封著滿滿噹噹的信件。
“這是......寫給公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