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後,恐怕也再有機會來這裡見他,這藥穀守衛森嚴,密不透風,也就是今日江長意鑽了空子,可這次一過,月族也會對江長意嚴防死守。
那她又哪裡來的機會?
她一間間屋子找過去,很快便找到了藏身於煉藥房後麵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她推門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濃重的藥味,而此時躺在簡陋的木床上的男人身形頎長,緊閉著眼睛麵色蒼白,左胸口的寢衣已經被滲出來的血色殷紅。
她瞳孔驟縮,快步走到床邊,緊握著他的手:“時晏青,時晏青你醒醒!”
她從未見過時晏青這樣虛弱的樣子,他從來都無所不能不可一世,曾經桀驁猖狂的讓她恨到骨子裡的人,如今就這樣麵色蒼白的躺在這裡,她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眉頭輕蹙,緩緩睜開眼,便看到一個眼睛紅紅的女人,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在看到他醒來的那一瞬,那雙濕漉漉的眸子裡卻綻放出燦爛的光亮和歡喜。
好似在哪裡見過。
可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刺痛,他捂著心口痛苦的悶哼一聲。
“你怎麼了?”時窈頓時慌的手足無措。
時晏青突然暴戾的將她甩開,身體的痛苦和心裡毫無頭緒的煩悶讓他變的如同野獸一般的狂躁。
“滾開!”
時窈猝不及防的被推開,直接撞到了身後的櫃子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後背火辣辣的疼。
“白微!”江長意急忙衝了進來,將她扶起來:“你怎麼樣了?”
時窈麵色蒼白,蒙著水霧的眸子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時晏青,他看她的眼神這麼陌生,冷漠,暴戾,毫無感情。
曾經他最憎恨她的時候,他也從未這樣對過她。
“晏青哥哥!”
楊靈嫣聽到動靜急匆匆的趕來,而衝進來的那一瞬卻驚的定在了那裡,眸中有一瞬的慌亂:“你怎麼在這?”
時窈渾身一僵,在看到楊靈嫣的這一瞬立即明白了什麼,怒火在心口炸開,她“噌”一聲推開江長意站起來,死死盯著楊靈嫣,逼近她。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讓譚順背叛他,是你勾結北涼,害他至此!”
楊靈嫣麵色發白,被時窈暴怒的氣勢震的不停後退。
“楊靈嫣,他對你並不薄,你竟狠毒至此!”
時窈猛的藏在袖中的匕首,咬著牙一字一句:“你該死!”
她一把抓住了楊靈嫣,揚起匕首就要刺進她的心口,讓她也嘗一嘗這心口被|插刀的滋味!
而就在下一瞬,她猛然被一股強勢的力道鉗住了手腕,那力氣幾乎要掐碎她的手腕。
她驚惶的轉頭,便看到時晏青冷冷的掐著她的手腕。
楊靈嫣一顆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委屈的躲到了時晏青的身後,抱著他的胳膊,害怕的道:“晏青哥哥,她要殺我,嫣兒害怕!”
方纔一進來看到時窈,她下意識的害怕,因為時窈氣勢太盛,她下意識的以為他們還在大夏,時窈還是攝政王妃,隨時能捏死她,也害怕時晏青會因為時窈清醒過來。
可當時晏青為了她攔住時窈的這一瞬,她徹底明白,這是在北涼,時晏青已經忘記了時窈,他心裡唯一記得的事情隻有愛她,她纔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她何須害怕時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