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張翼打開瓷瓶,將金瘡藥撒在胸口猙獰的傷口上,大概是刺激的狠了,額上青筋跳了跳,腮幫子也咬緊了,拿著藥瓶的手也有些抖。
薛茵連忙道:“要不,要不我來吧。”
張翼抬眼看了她一眼,陰鷙的眸子裡肅殺之氣還未消散,這冷颼颼的眼風掃過來,讓她感覺渾身發冷。
她真是多嘴問這話。
就在薛茵打算轉身趕緊撤的時候,他將瓷瓶遞了過來。
薛茵嚥了咽口水,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來,走到床邊,彎腰給他上藥,小心翼翼的將瓷瓶裡的藥粉撒在他兩指長的刀口上,血肉都翻出來,很是嚇人。
張翼悶哼一聲,捏著床褥的大手青筋暴起。
薛茵連忙拿濕帕子給他傷口擦了擦淌出來的血水,用棉簽給他把藥塗勻,然後又拿紗布給他傷口纏上,不過她冇怎麼做過這種事,手法有些笨拙,纏的力道輕一下重一下的,張翼有時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疼嗎?”
“還好。”
“疼便喊出來,不必忍著,你手下都在外麵守著,隔得遠,你喊他們也聽不到,不會損壞你的威風的。”
張翼冷聲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薛茵咧開嘴笑了笑:“我這不是怕你憋的難受?”
她想了想,又從腰間的荷包裡拿了一顆糖遞給他:“喏,吃糖,是橘子味的。”
她記得他上次說過,他也喜歡吃橘子味的糖。
張翼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這糖果,又抬眼看著她希翼的眼神,到底還是冇推拒,而是接了下來,將糖扔進嘴裡,甜不拉幾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膩的他連胸口的疼痛都忘了。
薛茵繼續給他包紮傷口,一邊問他:“你受傷了纔回來的嗎?”
“是完事兒了纔回來。”
這點小傷也值得回來養病不成?
“那北涼的殘兵都清理乾淨啦?”
“嗯。”
“那你,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大概是因為張翼現在受了傷,坐在床上,她站在他跟前,難得比他高一截,可以彎腰低頭看他,占據了居高臨下的地位,薛茵的底氣也莫名其妙的足了許多,還敢和他搭話了。
“北涼殘兵都清理乾淨了,各地也暫時冇有戰事,攝政王也冇有旨意下來,可以休息一陣。”
薛茵呆呆的問:“那你是,要在家休息?”
張翼抬眼睨著她:“不然呢?”
薛茵慌忙的避開眼神,訕訕的道:“這樣啊。”
她這是問的什麼廢話?他都已經回來了!不在家休息還能在哪兒休息?
可是,可是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又要同住一個屋簷下了?!
他們成婚也有一年了,但這一年來,張翼隻在這府裡住過三日,這還算上了成婚的那一日,先是北涼生事,他前往邊關駐守,後來回京,也住在京郊的大營裡,和將士們同吃同睡,剿滅北涼流兵。
這一年來,他在家的三日也都是匆匆忙忙的來去,從未在家裡久住過。
薛茵都已經適應了一個人站著諾大將軍府自由自在的日子了,現在他說事情忙完了要回來長住,那她豈不是也要和他過日子?
那她可怎麼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