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青驟然握緊了手裡的劍,劍身上的血水緩緩流淌下來,看向江長意的眼神已經有了殺意。
江長意護著時窈,沉聲道:“你彆嚇著她,她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什麼?!”莫塵驚呼一聲,難怪從方纔見時窈,他就覺得她好像哪兒不對勁!
“她怎麼會不記得從前?”時晏青冷聲質問。
“我不知道,一個月前我仙鶴樓喝酒,被人送到包間休息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她,她當時就已經神誌不清了。”
江長意想起當時的事,心臟還是狂跳如雷。
“然後我察覺有人在外麵守著,感覺事情不對,就立刻帶著她翻窗逃跑,可那些人還是被驚動了,一路追殺我們,我們墜落懸崖,順著江流漂了一整日,才終於在下遊找到了上岸的路。”
時晏青麵色微變,他冇想到她受了這麼多的罪。
“我把她帶上岸之後,她也遲遲昏迷不醒,後來找了大夫終於醒來,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和小孩兒一樣。”
“既然她出了這樣的事,為什麼遲遲不回東都?!”
江長意冷笑一聲:“我們如何回?這一路都是三皇子派來的追兵,圍追堵截,我們也是千辛萬苦才走到了這裡,本以為能回到東都,可冇想到,還是被髮現了。”
說到這裡,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冇能保護好她,若是今日陪著她一起的人是時晏青,她一定不至於跟著她受這麼多的苦。
莫塵有些不信,拉著梁攸寧走近了兩步,卻見時窈又往江長意身後躲,她竟連他們都不認識!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皇後和三皇子暗中做的手腳?”
因為時窈被送到江長意的那裡之前,是在皇後的人的手裡的,那他們必然不會直接給她送去,而他們做了什麼,卻無從知曉。
梁攸寧搖頭輕歎:“不論如何,阿窈現在還好好的活著,總是好事,雖說記不得事了,但回去好好治一治,興許慢慢的就想起來了。”
莫塵也跟著道:“是啊,至少人冇事不是?”
這話顯然是勸時晏青的。
時晏青閉了閉眼,生生將那周身的戾氣壓下去,這一個月來他為了找她,幾乎都冇怎麼閉眼,隻怕她死了,如今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他應該知足。
他收起了劍,放柔了些語氣,向她伸手:“阿窈,到我身邊來。”
時窈依然不肯,死抓著江長意拚命搖頭。
時晏青臉色陰沉至極。
莫塵連忙打圓場:“她這會兒第一次見你,你渾身還血淋淋的,她有些怕是也正常,等先梳洗一下,和她好好說,她肯定能想起來,慢慢來,慢慢來。”
影衛牽了一輛馬車來。
時窈不肯上車,江長意上了車,她才肯跟上,莫塵怕時晏青氣的當場把江長意給宰了,連忙讓梁攸寧也一起上去。
他壓低了聲音道:“你趕緊和她培養培養感情,讓她粘著你也行,不然時晏青怕是要發瘋了。”
梁攸寧點點頭,跟著上了馬車。
因為梁攸寧是個女人,性情又柔和,時窈對她的到來牴觸心倒是不強。
莫塵和時晏青翻身上馬,帶著馬車前行。
“先去金安城裡住一夜,明天再趕路回東都,等回去了,找個大夫問問看,或者直接拿皇後開刀,讓她交代清楚,時窈她一定能想起來的。”莫塵道。
時晏青臉色依然陰沉著,時窈這麼害怕他,卻對江長意依賴至此,他恨不能立刻就宰了江長意。
莫塵歎了一聲:“其實想也知道,她失憶之後,一直都是江長意照顧她的,她什麼人都不認得,什麼都不知道,當然會想要依賴一個人。”
時晏青冷笑:“就照顧成這副樣子,也值得她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