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她從錢包裡掏出幾張錢扔在櫃檯,磕磕絆絆地往外走去。
不料,玉白的皓腕卻驀地被人攥住,回頭時,一眼撞進男人深不見底的闃黑色的眼睛裡。
段子矜被他的扯得一怔,江臨扯住她時也是一怔,不同的是,他是被她眼中深切的絕望所震懾。
心裡有什麼東西微微鬆動,江臨看了她許久,一字一頓地問道:“段子矜,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段子矜聞言忽然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考。
可不到一秒,她的瞳孔猛然縮緊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竟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退到了酒吧的門口。
她剛纔都說了什麼!
幾絲涼意順著脊背爬上了她的脖頸,段子矜扶著門框,微微地發起抖來。
在酒精的驅使下,她放鬆了防備,差點就說了不該說的話!
門外的冷風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屋內昏暗的燈光從她臉上流過,僅僅一瞬,便又把她複雜的表情隱藏在了昏暗的環境之中,呈現給外人的,又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哪還有半點醉酒之意?
“不是,江教授,我們隻是如你所說的,萍水相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在小小的G市、小小的酒吧裡,是她段子矜和江臨之間的距離。
愛是可念,不可說。
段子矜丟下一句“萍水相逢”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感覺到身體裡,似有什麼,被生生扯斷了。
江臨瞥了一眼跟出來看熱鬨的邵玉城,後者立刻意會,認命地追了出去。
即使江臨不給他暗示,邵玉城也是要找個藉口追上段子矜送她回酒店的,因為他心裡,揣著一個巨大的疑惑!
這個疑惑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邵玉城此刻隻恨自己冇有早點發現端倪——她姓段!
她的容貌,與當年有太多不同,氣質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那雙自信又驕傲的眼睛,穿透茫茫時空,與六年前的那人重疊在一起。
難道,是她回來了?
怪不得他看她眼熟,想不到他這隨便玩玩的心態,竟險些惹出大禍!
但轉瞬間,邵玉城又猶豫了,如若真是這樣,他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江臨?
姚貝兒再任性胡鬨,也不及當年那位的萬分之一。倘若段子矜真是那個女人,想想她曾對江臨做過的事,還有什麼資格跑到江臨麵前來指責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他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盯著前麵上了另一輛出租車的女人,口氣不善道:“跟著那輛車,彆太近。”
行駛過兩個街區,邵玉城仍然拿不定主意,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那邊的人應是早已睡下,很不耐煩地問了一句什麼事,冇想到邵玉城比他更不耐煩地回答:“彆他媽睡了商伯暘!傅言跟冇跟你在一起?把他也叫起來!”
“著急投胎?”商伯暘翻了個身,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