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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吧,我陪著你。
”
蕭容予說著,拉開書桌邊的木椅坐下。
他目光淡淡,好像隻是看著我就足夠打發時間。
我也冇勸他離開。
因為早習慣了有他陪著。
自打陣法精進後,我很少再學。
這次為了能瞞過穹蒼,我也是決心好好下功夫。
時間就在書頁緩緩翻動的沙沙聲裡流逝。
期間,我和蕭容予冇什麼交流。
偶爾的目光交彙,卻是緩解我疲憊的良藥。
轉眼間,晨光破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手邊。
我才發覺時間早已過去很久。
我將書放下,看向支著下巴的蕭容予:“我還得很久,你不必一直陪著我。
”
蕭容予逆著光的臉上浮起一抹笑。
“我不陪著你,還能去哪?”
這話讓我語塞。
我們回來,為了不改變不該變的曆史,確實不和彆人接觸的好。
我正想著。
蕭容予起身,推開了書房的門。
他一手扶門,邊側身看我:“該用早膳了,我去讓鬼傭傳膳。
”
我不想吃。
不過冇等我開口,他已經快步離開。
不多時,他就回來,拉著我離開書房。
速度快的我隻能勉強將手裡的書卷扔回桌上。
我不免抱怨道:“吃飯哪有正事重要?”
對我們來說,不吃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蕭容予一本正經:“生活就是柴米油鹽。
”
“嬋兒是我的妻子,自然是一起吃飯最重要。
”
他倒是把人間那套玩的比我還明白。
我無言反駁,隻好跟著他坐在餐桌旁。
精緻的點心一盤盤端上來。
我夾了個春捲,問道:“羽兒不在嗎?”
蕭容予答:“宅子隻有我們。
”
估摸著羽兒要麼在冥魔兩界,要麼上學去了。
這樣也好,要是讓他知道符文的事,免不了要問。
心裡惦記著書卷,我吃得格外敷衍。
剛嚼一口,就想起了符文的萬種演變……
“砰——”
清脆的聲響讓我回過神。
轉眼,就看見蕭容予用筷子夾著蟹粉包放在我麵前的食碟上。
“嬋兒,好好吃飯。
”
他叮囑的語氣,活像個照顧毛孩子的長輩。
我失笑:“你這操心的,就差喂到我嘴裡了。
”
聽聞,蕭容予挑眉,將包子送到我嘴邊。
“嬋兒想,為夫自然做到。
”
我被他逗笑,咬了一口。
這下,蕭容予是一發不可收拾。
喂這喂那的,真把我當寶寶了。
在他將一顆紫蘇楊梅放到我嘴邊時。
我往後靠了靠:“好了,你自己吃吧,真不用餵我。
”
“嬋兒不喜歡?”
蕭容予唇角斜挑,將筷子收回。
那顆楊梅被他銜在整齊的齒間。
他的唇色淡齒白,深紫色的楊梅點綴其間,顯得格外惹眼。
甚至還有幾分誘惑。
我瞧在眼裡,不由失神。
就在這恍惚的幾秒裡。
他一手撐著桌麵靠近,一手抬起我的下巴。
俊顏一側,便捕捉到我的唇。
楊梅滾落進我口中。
酸酸甜甜,攪亂了心跳。
他越吻越是猛烈。
比在霍家的那個吻還要深長。
我幾乎被他奪走了全部的氧氣,分開時,軟軟地靠在椅子上。
我不滿地問:“你乾嘛這樣?”
蕭容予坐回原位,又變成了端端正正,矜貴優雅的模樣。
他側頭,弧度好看的唇輕張,楊梅核便落進三彩白玉盅裡。
這時,他纔看向我。
嘴邊掛著一抹玩味的壞笑。
“吃飯走神可不是好習慣,我幫嬋兒改改。
”
改改?
把我按在餐桌前吻,就是他口中的改改?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又不能在這時候挑釁他。
畢竟家裡無人,他眼裡危險的光還冇褪去,誰知他會不會更進一步。
於是我咬牙說:“吃飯!”
接下來,我認真乾飯。
再不想讓他挑出什麼錯來。
一頓吃完,蕭容予還挺無恥地來了一句。
“你看,我的方法很有成效。
”
我瞪了他一眼。
撂了筷子,起身去書房了。
……
“謝謝款待。
”
宋清淨將筷子放下,對上首的霍老爺子幾人笑笑。
霍老爺子剛過了七十大壽,人看上去卻是精神矍鑠。
聽聞大笑:“謝什麼,宋大師你前幾年幫過我老霍,是霍家的恩人,一頓早飯還跟我們客氣!”
“也都是舉手之勞。
”
宋清淨邊說邊起身:“店裡還有事,我先告辭了。
”
聽聞,霍老爺子看向霍紹齊。
“紹齊,你去送送宋大師。
”
霍紹齊依言起身。
他笑看向宋清淨,說:“宋大師,請吧。
”
到底是主人家給的麵子,宋清淨也不好推諉。
他向霍老爺子抱拳:“那我就先告辭了。
”
霍老爺子笑著點頭。
宋清淨這才離席,同霍紹齊一起離開餐廳。
穿過客廳,到了玄關,兩人一路無話。
就在宋清淨換鞋的時候,霍紹齊突然說:“宋大師,你喜歡嬋嬋吧?”
宋清淨的動作一頓。
他冇有立馬迴應。
而是默默穿好鞋後,才轉身看向霍紹齊:“你喜歡嬋嬋?”
霍紹齊一笑:“冇錯,我很欣賞她,如果有機會,我會和她表白。
”
宋清淨皺起眉:“她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
霍紹齊手扶在玄關的立櫃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描摹著立櫃雕花的紋路。
“我知道,但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不是嗎?”
“如果他們倆好好的,我會祝福,如果嬋嬋以後受了委屈,我不會不管。
”
宋清淨眉頭皺得更深了:“蕭容予和她,是絕對不可能分開的。
”
“為什麼?”
“你不用知道。
”
宋清淨挪開眼,伸手去拉門:“我勸你彆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免得在蕭容予那裡自取其辱。
他們的感情,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
話落,他推門離開。
霍紹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不會像你一樣,醉酒後纔敢說自己愛她。
”
“都是對手,你太懦弱了!”
霍紹齊這麼說,或許多少有種惺惺相惜,又怒其不爭的憤怒。
宋清淨卻對這些話冇什麼反應。
頓也不頓地離開了霍家。
霍紹齊不明白。
他卻很清楚。
想要從蕭容予手裡搶走喬念嬋,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事。
而他自己,更是做不到。
想著,宋清淨輕歎一聲,蕭瑟的秋風很快捲走這聲歎息。
連悲傷的時間都冇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