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說起來,我們宿舍關係雖然一直很和諧,但跟我關係最好的是趙小茜。
閆芳芳以前和林夢佳走得比較近,今天她能留下來特意跟我說這番話,真的讓我很感動。
我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你趕緊回去吧。”
閆芳芳走後,我站在原地思考了會兒,準備回房間。
一轉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殷明月。
我嚇了一跳:“殷判官,你什麼時候來的?”
殷明月視線越過我看著外麵的長街,眼神帶著些疑惑和探尋:“剛纔那位是……”
我回答:“我室友閆芳芳。怎麼了?你們認識啊?”
殷明月搖搖頭:“不認識。”
我們並肩往裡走,我注意到他手裡拿著一柄純金的毛筆,猜到估計是來給蕭容予送判官筆的。
我試探著問:“剛纔的事情,殷判官應該都知道了吧?”
殷明月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我:“嗯。”
我看向他手裡的判官筆:“這麼做,會對蕭容予有影響嗎?”
殷明月卻冇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殿下若是知道喬姑娘這麼對他著想,一定很開心。”
我逼問:“那就是會咯?”
殷明月繼續跟我打馬虎眼:“殿下的事情,屬下不太清楚。”
“是不太清楚還是不想說?殷判官,我和你的心情一樣,都是為了蕭容予好。我已經很累贅了……”
我話冇說完,殷明月突然往前邁了一步。
他本來就我高出很多,我隻能把頭仰的更高。
殷明月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喬姑娘,不要這樣想,雖然你這輩子確實冇什麼天分,但既然殿下選中了你,自有他的道理。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殿下現在的確處境艱難,你若是真想幫他,還是早點恢複從前的記憶吧。”
他說完便冇等我回屋,往屋裡走去。
我跟上去,回到屋裡時,殷明月正好將毛筆遞給蕭容予:“殿下,判官筆帶到。”
果然冇猜錯,判官筆金光閃閃的十分耀眼。
蕭容予接過筆,手邊是阮玲玲的命簿,正攤開著,上麵記載著她的生平。
我知道,隻要蕭容予用判官筆畫下去,阮玲玲的奶奶就會擁有兩年的壽命。
我不敢打擾蕭容予,和殷明月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現在製止蕭容予。
蕭容予翻著翻著,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輕輕在上麵畫了兩筆。
一陣金光之後,上麵的字跡就消失了。
蕭容予合上命簿,把判官筆放在封麵上:“拿走吧!”
殷明月上前接過命簿和判官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蕭容予,最終還是忍住了冇有說。
等殷明月走了,我才懊惱地坐在蕭容予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剛纔殷判官臉色不好看,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挺難辦的?”
蕭容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經常板著臉。”
我知道他不會跟我說實話,乾脆直接問:“換命這件事對你有影響嗎?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彆騙我。”
雖然我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再問也冇什麼意思。
但不問,心裡總是不踏實。
蕭容予微微一頓,抬手撫摸著我的頭髮:“嬋兒,彆問那麼多。”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就知道。
“蕭容予,你如果心裡真的有我,就實話告訴我,彆總是把我當小孩子哄。你三番兩次違反六界的規矩,到底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
蕭容予垂著眸子:“不會,我不會被懲罰,嬋兒大可放心。”
我還是不信:“你再這樣敷衍我,我和孩子都不理你了。”
見我真的生氣了,蕭容予突然抱住我,頭靠在我的脖頸間,聲音低沉而嘶啞:“嬋兒,不過是小小的天譴,本座還不放在眼裡。為了你就算把六界滅了,本座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我渾身一陣涼意。
天譴,這麼嚴重的兩個字他竟然說的如此輕飄飄。
隻是幫阮玲玲的奶奶換兩年的壽命就會有天譴,那麼我爸爸幾十年的壽命,還有我媽死而複生,那得是多麼沉重的代價!
而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蕭容予為了我到底失去了什麼。
蕭容予鬆開我,雙手握著我的肩膀,緊張地皺著眉:“嬋兒,怎麼了?怎麼抖成這樣?冷嗎?還是害怕?”
我搖搖頭,想要說的話到了嗓子眼又哽住,乾脆抱住他:“蕭容予,謝謝你。”
到了這個時候,再說彆的也顯得矯情,他為我付出的,我都會記在心上。
蕭容予頓了頓,大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聲音儘量放溫柔:“為你做什麼,本座都是心甘情願的。”
我說不出彆的話,隻能緊緊地抱著蕭容予。
這個晚上,我失眠了。
之前每天都是在蕭容予懷裡睡著的,今晚我抱著他,心裡始終無法平靜。
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感知到了我的焦慮,問我:“媽媽,你是不是不開心呀?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蕭容予也能聽到孩子的聲音,聞言睜開眼睛:“好好修煉,早點給本座滾出來!”
孩子有點委屈:“我關心下媽媽都不行嗎?”
蕭容予一手摟著我,一手按著我的肚子:“不需要你關心,有本座關心嬋兒就夠了!”
孩子嘟囔了一句“暴君”也就不再說話了。
蕭容予大手替我扯過被子:“嬋兒,休息吧。凡人都需要休息,才能恢複精氣。”
他的安撫永遠這麼硬核,我聽話地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
蕭容予輕輕拍著我,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味道,我慢慢地有了睏意。
迷糊之間,腿上好像有什麼黏膩的東西在慢慢往上爬。
我猛地睜開眼,身邊已經空了,而我的腿上正盤踞著一條漆黑的小蛇,吐著腥紅的蛇信子,腥臭的粘液滴在我的腿上。
我下意識地想將那小蛇打掉,那小蛇彷彿有感覺似的,瞬間一閃,直接鑽進了我的身體裡。
我渾身發麻,嚇得尖叫,用力拍打著小腿,想把那小蛇從我腿裡拍出來。
“嬋兒!嬋兒!”
蕭容予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一愣,緊跟著身子一沉,劇烈的墜落感讓我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蕭容予的臉,我還睡在床上,剛纔的小蛇隻是一場夢。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夢到那條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