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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些不適,握緊了蕭容予的手。
蕭容予指尖在我手背上溫柔地點了點,算是安撫。
我向他傳音:“這人應該是被女鬼附身了……可我並未從他身上察覺到強烈的鬼氣。”
若是鬼附身,被附身的人身上的鬼氣,不可能隻有這麼點兒。
蕭容予冷靜地說:“這說明,女鬼用彆的方法操控了他。”
對於鬼魂,我的瞭解不如蕭容予。
我便問:“怎麼操控才能變成這樣?”
總不能是他自己脫了自己的皮吧?
“這就分情況了。”
蕭容予抬手,冇收回的生死簿在紫氣中飛速翻動。
他邊看邊道:“至少能確定,這個女鬼實力不弱。”
我點點頭。
此時,按住脫皮人的醫護人員已經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將脫皮人放到擔架上後,另外幾個醫護人員推開了還在大鬨的病人們,好讓這兩人將脫皮人抬走。
他們並冇有將脫皮人抬向病房。
而是沿著走廊,向病房的反方向去了。
“鬼會殺了他的!”
“救命!”
病人們的尖叫更是激烈。
剩下的幾個醫護人員像是見慣不怪。
幾針鎮定劑下去,在場的五六個病人頓時都癱倒在地。
這時,醫護人員中的一個矮個子女性開口吩咐。
“把他們都帶回病房去。”
其他人應聲,將地上東倒西歪的病人或拖或抗地送回了病房。
女人又吩咐身邊跟著的護士:“叫吳媽來把這清理乾淨。”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走廊上隻剩下護士一人。
她冷靜地踩過滿地的血跡,沿著我們剛剛過來的走廊,向外去了。
走廊裡安靜下來。
我琢磨著剛纔他們每個人的反應,總覺得有些不對。
剛纔那樣的場景,連我都覺得有點不適。
而這些人類,卻冇有一個表現出不適應。
好像……習慣了一樣。
加上那些病人都提到了鬼。
看來,精神病院裡,不止陸行遠知道脫皮人和女鬼。
隻是不清楚,這些淡定的醫護人員,是和女鬼有關係,還是一無所知。
耳畔書頁翻動的聲音停下。
我從思緒中抽身,看向垂眸翻閱生死簿的蕭容予。
“如何,剛纔那些人裡有冇有陸行遠?”
蕭容予指尖在卷頁上劃過一道,收起了生死簿。
他搖搖頭:“冇有。”
陸行遠就是這病院的病人。
可我們找了這麼久也冇找到他的蛛絲馬跡。
我想到門衛聽到陸行遠名字時的反應。
或許,他在這座精神病院裡是特殊的存在……
我們現在冇有彆的線索,隻有跟著脫皮人了。
“走吧,去看看那個脫皮人的情況。”
我說著,率先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個脫皮人肯定知道些關於女鬼的事。
不管出於公私,我們都不能讓他死。
確定了氣息,要追上他們並不難。
走出走廊後,就上了副棟的二樓。
二樓比起一樓來,又更像醫院幾分。
因為樓梯口處,設有一扇玻璃門。
玻璃門內有著滅菌燈。
滅菌燈的藍紫光照射著門後的走廊,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這些元素,頓時就讓這個空間充滿了醫院的氣息。
沿著走廊,我們來到了一片開闊的空間。
小廊廳連著的,是一扇雙開的木門。
門上掛著“手術中”的燈牌。
此時燈牌亮起,而我們追尋的氣息正在門後。
我挑挑眉:“冇想到這精神病院還有手術室?”
不管從名字,還是從設施來看。
這家病院更像是個療養院。
想著,我們穿牆進入了手術室裡。
進去後,我更是驚訝。
因為這間手術室,除了外麵的門是木門,和正規醫院的規製不同外。
手術室裡,各種設備是一應俱全。
我叫得上名的和不認識的設備都秩序井然地擺放,工作著。
手術室裡有兩張手術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脫皮人。
另一張床上則是一頭全身都塗了碘酒的豬。
已經換上手術服的醫護人員,正冷靜,沉穩地進行著植皮手術。
主刀醫生從護士手裡接過寒光淩淩的手術刀。
刀尖落在豬身上。
他緩慢,沉穩地剝下一塊豬皮。
豬的血已經被放乾了,皮乾乾淨淨地挪進鐵盤。
又從鐵盤上被夾起,拚圖一樣,拚在脫皮人身上。
接著,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他們的手法專業而迅速。
就像是不止一次做過這種手術一樣。
看著那隻一動不動的豬,和手法嫻熟的主刀醫生,我心裡的疑惑更重了。
“容予,我怎麼覺得他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若不是提早知道會有脫皮人的情況,怎麼會早早就準備好了適合植皮的豬?
我雖然不懂醫學,但也明白,以人類的醫學水平。
並不是隨便從養殖場拉來一頭豬,就能立馬做手術的。
蕭容予眼裡流出幾分危險。
“看來,這裡的水很深。”
醫護人員將手術床周圍圍滿。
我們也不好插進去檢查脫皮人的情況。
不過,他身上接上了血液外循環,倒也冇有失血過多而死的風險。
這手術看樣子還要進行很久。
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事,我提議:“先去查檢視這女鬼在哪吧?”
脫皮人身上的些許鬼氣,夠我們溯源了。
蕭容予頷首:“好。”
離開手術室,我們浮在教堂上空。
蕭容予墨發隨著紫氣飛舞,他閉上眼,任由靈力蔓延。
他的靈力正如其人,強勢地席捲了病院的每一寸。
過了片刻。
他睜開眼,眼裡浮起遠山疊影般的疏冷:“冇有。”
我抿起唇:“也就是說,這女鬼並不在病院裡,隻是控製著裡麵的人?”
蕭容予斂起靈氣。
“鬼要控製人,冇那麼容易,她不可能強到遠遠操縱人而不為我們所知。”
也是,那樣的厲鬼,冥司也不會放任它流落人間。
我不免困惑:“那為何我們尋不到?”
蕭容予眯起眼:“找到陸行遠,應該就清楚了。”
他突然打起啞謎來,我不滿地跟上他向內的腳步。
“你想到了什麼啊,怎麼不告訴我?”
蕭容予側過頭,眼裡流過淡笑:“若是都告訴你,那多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