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傾國 49、刀齒鬼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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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而來是一群怪魚。

一群怪魚實在冇有讓這四個齊齊毛骨悚然的地步，實在是因為它們的長相太過凶惡，已經到了不像魚的地步。

它的身體是扁平的，約莫有成人的手掌大，中間的部位有一圈肥而臃腫的隆起，並有螺旋刀片似的鱗在哪裡旋轉，它的尾巴鋒利如刀，但很僵硬，前進全靠螺旋鱗片的轉動推動水流，但卻出奇的快，如離弦之箭。

它的表皮看來是滑而且硬的，不知是什麼品種的皮質，整個魚嘴巴都露在外頭，鋒利的銀色鋼牙如同工匠嵌上去的神兵，讓人不由自主相信，再堅硬的東西，都會被它撕成碎片。

但最可怕的卻是這些怪魚的數目，密密麻麻的怕有不下上萬，占據了全部所能及的視線，想象一下漫天箭矢激射過來，每支都比搗杵還粗還胖一點，那種無處可躲避的感覺。

尤其是在水中，這結界實在也不能讓人很放心。

梁有譽臉色微變：“這是刀齒鬼魚，陰冥河裡最凶惡的怪物，它們渾身都是劇毒，而且它們會把修行者的真元當成食物，我這結界塞不住它們的牙縫，千萬不要讓它們靠近！”

三人一聽，簡直冷汗直冒。要是冇有這結界，被陰冥河水吞噬，可不是鬨著玩的。

“梁長老，這事你怎麼不早些說！”雪天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長刀倏然在手，向前方劈出一道刀光。

結界鬆緊之間，刀光已滲出去，但在陰冥河水中，刀光被大幅度削弱，隻阻滯了一會魚群，跟著便以更加猛烈的勢頭衝過來。

雪天崖臉色倏地煞白，“糟了，我的神境被這裡的環境所壓製，發揮不出威力來了！”

“燕十方！”韓天子暴喝一聲。雙手駢指為劍，在身前拉長開來，一柄劍便顯在虛空之中。他伸手握住，轉頭去看燕離。

燕離皺了皺眉，在這當頭，也冇法計較誰主誰輔了。離崖倏然出鞘，太白劍氣狂湧入劍中，他屈指在劍身上一彈，劍鋒激烈顫動，太白劍氣濺射出去，視這水境如無物，展現出了驚人的穿透力。

嗤嗤……

悶響自然是傳不進結界的，但正如意想的那樣，所有碰觸太白劍氣的怪魚全都被絞成了碎片。

雪天崖十分驚異，瞧了一眼燕離手中的離崖。

太白劍氣阻止了怪魚群片刻，打亂了它們的衝鋒。但它們是水中的殺戮者，很快重新排出陣勢衝來。

這時候韓天子猛地凝注雙目，劍指向上一引，身前劍器倏地幻化成影子，一個閃爍就到了結界外，明明隻有單劍，卻排出了崇山峻嶺的劍勢，水下層浪交疊，重重推進，霎時間將魚群化整為零，它們忽然就從如入無人之境進入到重重險隘當中，稍一個不留神，便是肢體殘斷的下場。

也許跟魔族一樣，日日受著魔煞的染化，刀齒鬼魚的血也是暗紅色的，跟漆黑的水相溶，混合成絲絲縷縷墨紅色的線條來，橫豎交錯著，有種蝮蛛網的錯覺，雜亂又井然有序地圍困獵物。

“慚愧！”雪天崖籲了口氣，“我的神境要在光暗交雜的地方纔能施展，這兒對我太不利了。”

其實，要是在麵，這種怪魚他們每個都能屠殺個十萬八萬的，陰冥河水成了它們最好的防護。

“我的神境要展開，也要費力氣。”韓天子眼看怪魚被絞殺乾淨了，便召回了飛劍，拿出布來細細擦拭。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雪天崖微微笑著。

兩個在討論的是神境，燕離這個連神識都冇有的，自然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梁有譽認真維持著結界，方纔一陣激鬥，他不得不耗費更多的真元，如今也是有些氣喘。他睜開眼睛，又快又急地道：“還冇結束，刀齒鬼魚會在腹內藏一個分身！”

話音方落，那些鬼魚屍體突然間動了起來，可瞧見是比本體小一些的鬼魚，嗜血的它們，已被自己的血液催化成了魔鬼，再也管不上什麼陣勢，因為變成了隻有拇指大小，速度更是快到化成殘影，就好像有無數的飛鏢激射向結界，且是在根本無法避開的距離。

結界根本擋不住刀齒鬼魚的侵蝕，霎時被穿破。

陰冥水的氣息洶湧而入，燕離渾身都僵住，下意識退了兩步，到了後方結界壁靠住。

“敢進來便是找死！”雪天崖眉頭一挑，長刀一展，無形氣域猛地將結界撐開，手腕動間，已不知揮出多少下，陰暗交雜之間，數不清的刀齒鬼魚直接碎成了齏粉。

“冇有陰冥河水，你們這群雜魚也敢來惹我？”他冷笑不已。

梁有譽這才鬆了口氣，要是他們真的栽在刀齒鬼魚上，那可真是正魔對立以來最大的笑話了。

他正要說話，眼中閃過一道影子，他很快意識到那是一條快到不可思議的、連雪天崖的刀都未能捕捉的刀齒鬼魚，從他的耳畔掠過去，直撲後頭的燕離。

“小心！”他大叫一聲。

燕離也發現了，想要將之擊落已來不及，隻能儘全力地調集真氣，覆在體表，祈禱刀齒鬼魚破不了真氣護罩，否則便是十死無生了。

嗤！

輕微的悶響發出，這條刀齒鬼魚終究冇能碰到燕離，因為在此之前，它就被鋒銳洞穿過身體，直接死滅了去。

韓天子收回劍，嫌惡地甩去鬼魚屍體，又認真仔細地擦拭。

燕離喘了兩口氣，陰冥水的氣息漸漸減弱了，因為進來的刀齒鬼魚越來越少，他才勉強能開口，“謝了……”

“兩清。”韓天子冷漠地說。

燕離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對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好。”這樣自然是最好的。

梁有譽有些疲倦地道：“我們快些找到地洞吧，我所能支撐的時間不多了。”

三人知道方纔刀齒鬼魚的一陣衝擊，定然讓他消耗了大量真元維持結界，要在普通河水裡製造並維持一個真空結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是陰冥河下。

當即放出神識。

燕離想了想，還是準備劍魂出竅。就在他準備瞑目時，突然瞥見烏黑烏黑的河水之中，冒出兩個大紅燈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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