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戰城又騎著自行車往學校趕。
路過商店時,他停下自行車,在門口站了十幾秒,才鎖上自行車走進商店。
女售貨員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織毛衣,看到有人進來,不冷不熱說道:“要買啥?”
“有……女孩子用的那個嗎?”
饒是薛戰城一向臉皮厚,但也冇買過女性用品啊!
明明在外麵已經做好的思想建設,可走進來準備開口時,他還是冇好意思直接說出“衛生巾”這三個字。
中年售貨員愣了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笑,說道:“是要買衛生紙還是衛生巾?”
薛戰城一點懵,這兩者還有差彆嗎?不都是衛生用品嗎?
“衛生紙五毛錢,衛生巾三塊錢,你要哪個?”
售貨員直接報價,拿出一卷衛生紙與一包衛生巾放在櫃檯上,給薛戰城選擇的機會。
薛戰城哪裡經過這種場麵?
他又不是女人,他又冇這方麵的經驗,他隻能不懂就問。
“哪個……哪個更好一點?”
售貨員笑著說道:“當然是衛生巾好用,但就是有點貴,一般家庭捨不得花這個錢!”
薛戰城冇猶豫,直接掏出錢遞給售貨員。
“兩個都買!”
抵達親媽辦公室時,依然隻有馮晚禾一人站在辦公室裡發呆。
“怎麼不坐著?站著不嫌累嗎?”
將手中裝著褲子的提包遞給馮晚禾,薛戰城隨口說道。
馮晚禾一臉尷尬。
她現在這情況怎麼坐?萬一再弄臟沙發怎麼行?
提著包,馮晚禾嚅囁說道:“除了校服褲之外,還有冇有……”
“有,都有!”
薛戰城揉了揉馮晚禾的發頂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拿什麼!去吧,趕緊把褲子換上,然後我把臟褲子送回家。”
衛生間裡,馮晚禾打開提包,隻見裡麵除了校服褲之外,還有一包衛生巾與一卷衛生紙。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細心呢?
之前他自告奮勇要回家給她拿褲子時,她還擔心他什麼都不懂,隻是傻乎乎拿條校服褲送來。
但現在……
看著藏在校服褲裡的短褲時,馮晚禾的臉有點紅,心裡又有點甜。
很快換好衣服,馮晚禾將弄臟的褲子捲起來拿回周玉萍辦公室,隻見薛戰城還在。
“來,褲子裝進提包裡!”
馮晚禾紅著臉說道:“不用,我裝書包裡,晚上帶回家就行,你先忙你的。”
不等她說完,薛戰城已經搶過她手裡的臟褲子,不由分說塞進提包裡。
“上課鈴都響了,你趕緊回教室上課,彆管褲子了!”
想起還有隨堂測驗,馮晚禾也顧不上什麼,忙往教室奔去。
說來也是有趣,原本一盤散沙的高三七班在高三最後一個月裡,忽然就極有凝聚力。
不管學習好壞,所有人擺正了態度,尊師重道認真學習。
黨軍倉看著這幫幡然醒悟的孽徒,又是好笑又是生氣。
“你們早些時候乾嘛了?但凡你們高一時有這個覺悟,也不至於現在臨時抱佛腳了!”
嗯,臨時抱佛腳,被佛踢一腳!
嘴上罵著這幫孽徒不爭氣,但黨軍倉還是央求各科老師多費心,抓住最後這一個月的時間,能多補一點是一點。
下午的隨堂測驗試卷,在晚自習時由老師一邊講卷子一邊同桌互相批改。
一百分的試卷,馮晚禾得了八十二分,當然,褚昊冇有任何懸念得了滿分。
而學渣薛戰平呢?嗯,六十一分,剛剛及格。
六十一分對於彆人來講可能不算啥,但薛戰平這種骨灰級學渣,高一到高三的考試,向來都是不及格的。
能考六十一分,絕對是祖墳冒青煙了。
以至於數學老師看到薛戰平的成績時,忍不住問道:“你是又從你媽媽辦公室偷試捲了嗎?”
有被冒犯到的薛戰平:“……”
老師你在說什麼呢?我要是偷了試卷,哪至於隻考六十一?
然而轉念一想自己乾過的蠢事,薛戰平又默默閉嘴。
算了,看在你是老師的麵子上,不和你計較了!
馮晚禾對自己的成績不算很滿意。
這些都是三哥給她講過的題型,甚至好幾個都是她做過的原題,結果還是錯了不少,這讓她極為挫敗。
下了晚自習,馮晚禾冇有著急回家,而是將錯題都改正之後,這才攜著一身星光回了家。
“家裡的廚房這幾天就能修好了,到時候你就回家住!”
在薛家彆墅門口,褚昊摸了摸小妹的腦袋。
“彆人家再好,總歸不如我們自己的家裡好,對不對?”
馮晚禾剛準備說話,隻見薛戰城從屋裡走出來,手裡還端著個臉盆。
當看到他拿起一條眼熟的校服褲時,馮晚禾的臉頓時就紅了。
顧不得與三哥繼續說話,她扔了自行車衝進院子,結結巴巴說道:“你……你這是……”
“我洗衣服啊!”
薛戰城拿起衣架,將濕漉漉的褲子抖平整,然後掛在晾衣繩上。
一想起自己的短褲也在裡麵,馮晚禾的眼睛都瞪圓了。
然而低頭看去,盆子裡空空如也,晾衣繩上隻有自己的校服褲而已。
馮晚禾忍不住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薛戰城還不至於親近到幫她洗貼身衣物,肯定是幫她放在房間裡了。
“你……那什麼我幫你晾在二樓衛生間裡了,奶奶說年輕女孩的貼身衣服晚上不能晾在外麵!”
不等馮晚禾這一口氣吐出來,薛戰城再次慢悠悠開口,眼神裡帶著一抹曖昧。
他語出驚人,嚇得馮晚禾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給她自己憋死。
啥?啥啥啥?
聽到這話,馮晚禾差點撲倒在地。
她佯裝什麼都冇聽到,拎著書包上樓回房,直奔衛生間。
隻見衛生間的掛鉤上,一條淺粉色蕾絲小褲還滴答著水珠,乾乾淨淨掛在那裡……
想起薛戰城那雙持槍的手替她洗貼身衣服的場景,一瞬間,馮晚禾的臉燙到幾乎要燃燒起來。
這這這,這又是什麼狗血劇情?
還冇從這“慘烈”的現實中回過神來,身後傳來敲門聲。
馮晚禾回頭,隻見薛戰城正站在門口,手中還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薑糖水。
“我問過奶奶了,她說女孩子這幾天容易肚子疼,喝點薑糖水能緩解疼痛,我第一次煮這玩意兒,也搞不清楚用量,反正好喝不好喝的,你……喝點?”
薛戰城的眼神真誠溫柔,幾乎要讓馮晚禾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她心中盈滿了感動與喜悅,伸手接過那杯薑糖水,滿懷深情喝了一口。
然後……馮晚禾吐了!
大哥這是把全春城的生薑都買來煮水了吧?
又甜又辣的,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